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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之棠过了一会儿才单手接过碗,趴着喝了几口。
    剩下一半趴着喝不到了,谢之棠也没有放开陆锦森的手,而是一手把陆锦森的手固定在自己的额头上,一手扶着碗抬起头很快地把杯子里的水喝光,接着重新趴下了,把碗推给了陆锦森。
    别说是保姆,就连陆锦森也看不懂谢之棠的操作,像是从陆锦森身上汲取什么能量一样,紧紧贴着陆锦森。
    陆锦森又让他这么贴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才站起来,单手伸到被子里把谢之棠抱了起来,拿被子裹起手脚全抱在里头只露出脑袋,这才把包成一条的谢之棠往床上一摔。
    谢之棠这时候倒是不哭了,好像被陆锦森摔蒙了,被裹在被子里又动不了,只好睁着眼满含泪水地盯着陆锦森看。
    但陆锦森没看他,喊了保姆让她拧热毛巾来给谢之棠擦擦脸,说着把谢之棠脸上乱腾腾的头发拨到两边去。
    谢之棠下意识想扭头不让陆锦森看清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但他完全动不了,只能任由陆锦森摆弄。
    谢之棠不再反抗的看着陆锦森,眼泪忽然又没完没了似的流了下了,说:“对不起。”
    陆锦森手上动作一顿,慢条斯理地问:“对不起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23 19:05:36~20200724 04:0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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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对不起什么呢?
    如果真算起来, 要道歉的太多了。
    谢之棠把头埋在枕头里,没有再说话,但枕头很快洇湿了一片, 浅色的枕头从谢之棠眼底慢慢被染成了深色,往外扩散。
    陆锦森看了他一会儿, 语气无奈地问:“怎么又哭了?才喝下去的水都要全部被你哭出来了。”
    谢之棠哭了一会儿忽然控制不住呜了一声朝陆锦森吼:“我就是想哭!我忍不住!”
    陆锦森被他大吼愣了一下,谢之棠又立刻清醒过来, 哭着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呜我不是、故意吼你,我也,我也不想这样…”
    陆锦森就伸手隔着被子拍了拍谢之棠,谢之棠呜咽了一会儿,忽然在被子里挣扎起来。
    陆锦森用被子把谢之棠裹成寿司状,是为了让被子有医用束缚服一样的作用,为了强制制约谢之棠的行为。
    陆锦森固定的严实, 谢之棠挣扎不出被子, 过来半晌忽然泄了气,闷闷问道:“为什么是我啊?”
    陆锦森没听清谢之棠的话, 就问:“怎么了?”
    谢之棠低下头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哭道:“为什么是我啊?!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是我?”
    陆锦森没说话, 就听谢之棠又哭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生病,可我真的、真的, 呜…”
    “我难受, 我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好累…”谢之棠几乎是嚎啕大哭:“我不想再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我?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可它就是不好,呜呜…”
    陆锦森帮谢之棠把湿漉漉的发丝拢开, 摸到了一手泪。
    谢之棠好像微微抬头在陆锦森手上蹭了蹭,又好像没有,但谢之棠没再说话了,只闷着声哭。
    护工悄悄进来,给陆锦森亮了亮手里的医疗箱,取出镇静剂来以眼神示意陆锦森可以给谢之棠打一针。
    但陆锦森并没有像谢之棠第一次犯病那样推开让护工上前,想了想还是摇头,拿出终端打字给护工看:谢之棠很排斥打针。既然他没有伤人或自残倾向,可以让他自己哭一会儿吗?哭完了应该就结束了。
    护工看完了接过终端给陆锦森回:不打针,让他发泄情绪也是可以的。但是棠棠犯病时难以控制,陆先生多加小心。
    陆锦森接过终端放回口袋里,冲护工颔首。
    护工就提着医疗箱悄悄地又走了。
    护工才走,谢之棠就睁开眼面无表情地问陆锦森:“今天不给我打针吗?”
    陆锦森见谢之棠虽然语气平静,却也还是觉得他还没清醒,就只说:“我看着你就好了,今天不给你打针。”
    谢之棠定定看了陆锦森一会儿,不知道陆锦森这句话触及到了他哪条神经,谢之棠又情绪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谢之棠在被子里像一只毛毛虫般扭来扭去,陆锦森立即伸手按住谢之棠身上的被子,固定谢之棠。
    陆锦森猜不出来谢之棠的‘这样’到底是指的什么,于是也没有应他,只拍着谢之棠的被面说:“好了,棠棠乖,不哭了,再哭就要脱水了。”
    “脱水就脱水!”谢之棠立即哇地一声哭道:“我不想吃药,呜呜呜…”
    陆锦森就哄道:“你不哭了就不吃药,别哭了,都哭了多久了。”
    “我…每天都要吃药…”谢之棠不动了,仰着哭道:“我不想吃药、没有好,我吃一辈子,不想、我不要这样活!难道我要吃药、吃到死吗!”
    陆锦森沉默了一会儿。
    谢之棠这个程度的双向情感障碍,几乎就是终身性的了。
    即便天降大运,谢之棠忽然好了。
    凭借着双向情感障碍的高复发性,谢之棠恐怕也难以逃脱复发。正如谢之棠所说,‘吃一辈子药’是最基础的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