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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倪蔷想想,确实觉得尴尬,这会儿让了让身子说:“您请吧。”
    绛仍然倒是没动,身子微侧,望住她涂抹了口红的红唇。比那天,颜色艳丽,却更娇艳欲滴。
    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眯眼道:“抽口烟,就在这儿。倪小姐请吧。”
    反是他又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俩人在厕所门口相互“谦让”,原本在位置上等候的严殊主动结了帐,到餐厅门口等倪蔷,路过这边,往里一瞅,就看到了倪蔷和一个人面对面地站着。
    男的一身名贵西装,皮鞋锃亮,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人。
    倪蔷瞥眼间也看到了严殊,忙对绛仍然说:“绛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绛仍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突然问她:“男朋友?”
    倪蔷看了眼远处等待严殊,心想,说是有些不合适,说不是又好像也不对……
    磨蹭了会儿,她见绛仍然食指轻轻弹了下烟头,烟灰落下来,又问她:“倪经理今天晚班吧?”
    倪蔷诧异,“您怎么知道?”
    他莞尔一笑,“嗯,晚上我会过去酒店,住一晚。听秘书说了,说今晚是她们倪经理接待,总是面面俱到。”
    倪蔷挂上微笑:“那我晚上会亲自帮您安排房间。绛先生,那么……晚上见?”
    绛仍然点点头,“晚上见。”
    倪蔷从甬道走出,脸上热了又凉,整个人的体温异常了。
    “遇上了我们酒店的老板,打个招呼。”不等严殊问,倪蔷便自己解释了,重整自己,大方微笑。
    严殊也没有太在意。
    一支烟的功夫很快过去,绛仍然折回去到座位上。
    “这里的菜怎么样?”
    池夏拿餐巾擦了嘴巴,笑说:“你的口味能差到哪儿?家里人都说,这老三的嘴巴是最挑的,小时候脾气还差,做的饭甜了咸了都要发脾气,长大了脾气倒是长好了,可这嘴巴还是一样挑呢!好吃,下次还有这样好的地方,你还领我来!”
    绛仍然大方道:“舅妈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会的。现在维奇回来了,可以让他经常陪您吃饭。”
    池夏略显哀怨的望了眼坐在对面的儿子,轻声抱怨说:“他跟他爸,别人都说一点儿不像,可有一点儿真是像铁了,就是不爱着家,都是一门心思地埋头在工作上。他爸生前就没陪我吃过几次饭,他回来,也见不得能比他爸好到哪儿!”
    白维奇放下餐具,抿唇道:“你想去哪儿?我会陪你的。”
    池夏白了儿子一眼,心里还是乐开了花,拉着绛仍然说:“在工作上,你可得多帮帮维奇,他刚到酒店,怎么说呢,算是人生地不熟吧,很多事,得有人能帮衬他。”
    绛仍然道:“维奇比我果敢多了,他有主意的,我就是个随大流的,谈不上帮忙。”
    池夏听他这样道,心里不由得想:也是,这绛家老三,从小性格就有点放荡不羁的,没人能约束得住,结交些狐朋狗友,看别人干啥,他就跟着干啥,索性狗屎运好,到现在也没栽过大跟头,人生最大的敌人,大概就是他家里的那个大哥,那是他的死敌。只是大哥常年在外,绛仍然成年后就没和他碰过几次面。
    她儿子就没那么好的命了,同样是一个人在外奋斗,白维奇努力着,一步一个脚印,最后还是要回来继承家业,被困在这家酒店。他绛仍然呢?一个人在外活得像条泥鳅,浑身都是滑溜的,到哪儿都顺得不行!
    哎,人比人,气死人!
    池夏有些恹恹的,又听绛仍然说:“我刚刚在洗手间门外遇到了酒店的倪经理,以前倪经理可是舅舅的得力助手,有她在,一定比我有作用吧?”
    白维奇皱起眉头来,恰好他的手机响起来,接起来,那边说有急事需要他处理。
    “我回酒店一趟,另外,晚上我有饭局,就不回家吃饭了。”白维奇说。
    池夏急道:“晚上的饭局让你三哥跟你一起去吧!”她对绛仍然说,“仍然,维奇最近每天都喝不少酒,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你和他一起,帮他挡挡……”
    绛仍然痛快答应,“好说,等会儿我先陪您逛街,晚上过去。维奇,地点在哪儿?”
    白维奇说了地点,他点头说:“行了,那我们先走吧。”
    买单走人,下到地下停车场取车时,绛仍然递给白维奇一支烟,“怎么了?听到我说倪经理,你脸色立刻就变了,她不如你的意?”
    白维奇身上满是梳理的气息,哼了一声,接过烟,没说别的。
    绛仍然在他身后露出别有深意的笑。
    看过电影,已是傍晚五点多了,一场浩大宏伟的科幻片演了整整三个多小时。
    倪蔷中间好几次没顶住要睡着了,又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惊醒,醒来后看严殊仍是聚精会神的模样。
    出了电影院,严殊略带歉意:“带你看电影,好像是你在陪我看,你对这类电影不太敢兴趣吧?我看你刚刚都要睡着了。”
    倪蔷摆手说:“倒还好,我有个好朋友很喜欢这类的电影,我对电影没挑剔,好的电影不论题材都会去看一看,只是可能今天起得早,没有睡够,一走神就犯困了。”
    严殊关切道:“那你晚上还要上晚班,能熬得住么?”
    倪蔷冲他一笑,“我有咖啡神器,撑到明天早上也没问题。”
    她这样说了,严殊才稍稍有些放心,最后仍道:“女孩子还是少熬夜好,我们店里的女孩儿,我从来不让她们上晚班,店里有时最晚要营业到凌晨三四点的,女孩子上夜班,一来对身体不好,二来也有些不安全。”
    倪蔷点头说是,心里有几分暖,大概是听到他在无意中把自己归类为“女孩儿”的缘故。严殊看起来模样呆呆的,其实也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第一天见面就有这样的印象,实在难得。
    严殊也开了车,黑色的奥迪a6倒是很衬他的气质。
    两人坐上他的车,又一起吃了晚饭,才去到酒店。
    分别前,严殊说,改天再联系。语气有些像倪蔷以往和客户分别时的客气,可倪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相反,她对这样的相处方式很是适应。
    到休息室换衣服,杜若定时来查岗,必然也要问她今天和严殊的相亲情况。
    倪蔷夹着电话拨胸衣,应说:“还可以,比以往的感觉要靠谱些。”
    杜若一听就觉得有戏,“那就是说你还挺满意的?哎哟没想到你大姨这次真找对人了!”
    “大姨?怎么又是她找的?!”倪蔷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杜若解释道:“你大姨认识的人不是多嘛,这人呀,说来也是有点渊源的……”
    杜若将严殊和倪蔷大姨的关系道了一遍,那复杂程度类似于他七舅爷的侄子的女儿的同事的朋友的表哥是大姨的丈夫,总之,很复杂。
    关系远了,倪蔷才稍稍有些放心。想到下午严殊的表现,她估摸着,这人也许不是一个好的恋爱对象,但他绝对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结婚,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今晚和她搭伴的是同事王奇轩,是个比余爱早入公司一年的高个小伙儿。
    倪蔷换好衣服便到前厅部询问今晚客人入住的情况,心里记着中午绛仍然说的话,她特地到王奇轩为绛仍然安排的房间巡查。
    绛仍然每次来,房间都不固定,虽他心情而定,索性他性情不羁,很多细节不会去计较,更不会对着哪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斥骂。
    倪蔷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
    “床件换成简约风格的,还有熏香,味道太重,绛先生的味觉和嗅觉都比较灵敏,不喜欢浓烈的味道。”到书房的阳台,一张木质摇椅停在门前,轻薄的白色窗纱随风吹动,她点点头,“嗯,差不多就这些,现在就找人来换。”
    王奇轩忙应下。
    没一会儿前台通过对讲机说绛先生的车子到了停车场。
    她匆匆下楼,不忘吩咐客房经理让客房管家随她一同下楼。
    “人呢?”
    “这儿呢!”王奇轩压低了声音将她带到门前,说道,“喝了不少酒,跟着绛先生的就只有他的秘书,我要不要找人去帮忙?”
    倪蔷已经看到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走来,她说:“不用了,你我就行。”
    说着就往那两人跟前去。
    “绛先生,晚上好。”
    悦耳的声音划过耳廓,绛仍然掀起眼皮,入目,女人穿着整齐的黑色小西装,一张雪白盈亮的脸庞在大厅的灯光下如剥了壳的蛋……
    秘书让开身子,王奇轩极有眼色,忙动作利索地扶住绛仍然的肩膀,同时也道了声,“绛先生,晚上好。”
    绛仍然没理他,往倪蔷跟前去,指了指她,“嗯……走吧,去我的房间……”
    正文、第八章 事故
    一路到五楼的vip套房。
    绛仍然喝了很多,平时的派对上也喝不少,但不如今天多。
    脚步迟缓虚浮,靠着别人的支撑勉强走稳了路,到房间,便躺进柔软的沙发里,揉着额角。其他人退出去,只有倪蔷和今晚的客房管家还留在屋内。
    “绛先生,祝您晚安。”倪蔷做最后的道别。
    绛仍然没说话,朝她挥了挥手。
    倪蔷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奇怪。绛仍然从来不是难相处的人,可她每一次为他安排入住时,都有种莫大的压力。就像担心晴天突然之间卷来台风,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索性,一切都尚且安好。
    入夜后,华灯冉冉。
    倪蔷靠着咖啡,越是晚了,倒越是精神。在办公室将最近的工作做个总结,偶尔有入住的客人披着夜晚的风尘到酒店,她去安排。其余时间便是和前台的几个员工闲聊。
    平静的夜晚,直到0点多,被楼上vip房突然打来一通电话惊扰了!
    “前台吗?叫你们经理给我上来!”男人在电话里语气不善,颇为恼怒。
    电话刚挂,前台立刻又收到了那个房间的客房管家打来的电话,听清楚缘由后,忙去通知倪蔷。
    原因:5088房间的客人对栀子花过敏,夜里头晕恶心,现在身上还起了红疹。
    倪蔷一听便知事情的严重性。
    一来,vip房的客人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二来,了解客人习性是做服务业的基本,尤其是针对vip客户。
    然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拿了客人登记资料,倪蔷叫王奇轩叫来医生,自己乘电梯上楼先看情况。
    5508房间房门大开,仿佛正等候着倪蔷的到来。
    她径直走进去,便见一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裸着上身坐在客厅,脸上和身上因为过敏染上几片红疹,整个人笼罩在阴郁的情绪之下。
    想必这就是刚刚打电话下来的客人,名叫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