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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不管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系统都会例行公事地问一句“是否绑定装备”——有一次导师组织学生们去博物院参观, 他们遇见了一件武器叫做“阿戈斯之矛”, 据说是开国功臣、传说级圣骑士阿戈斯曾经使用过的武器。因为这件长矛本身是用“星之吐息”(大概是某种陨石)制成的,非常坚固,所以也是少数能让人上手摸的展品。戈尔多只是试着触碰了一下,结果面前忽然蹦出来一个面板, 上面列出了“阿戈斯之矛”的各种恐怖数据, 最后来了一句“是否绑定装备”。戈尔多被吓了一跳, 差点手滑点“是”,幸好最后控制住了自己,否则他又要被迫转职了。
……能使用“阿戈斯之矛”的,据说只有当年的阿戈斯本人,以及和他一样天赋异禀的人。如果戈尔多真的手滑装备上了,大概会被当成阿戈斯那样的不世之才,被强塞到隔壁骑士院玩儿去。
开玩笑,他的本职是黑魔术士,因为种种特殊原因只能藏着掖着,而开启牧师这个第二职业也算是他求仁得仁——可是转职成圣骑士是个什么鬼?他拒绝这样的命运。
虽然话题扯的有点远,但是足以证明,戈尔多的系统真的是一个荤素不忌的系统。然而王冠到戈尔多的手上时,上面还存在着某种强力的诅咒,理论上是可以被安排到装备栏里充当一件“饰品”的,但是系统至今安静如鸡。
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冠“不可装备”。
“不可装备”的东西,要么是废品,要么是个任务道具,注定不会属于他。
戈尔多的心沉了下来。他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另一边,莱茵正在和死神争抢莱科的灵魂。半小时下来勉强赢得了这回合的胜利。
不久,莱科悠悠转醒。众人于是开始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是个很简单的故事。
父亲因病早逝,罗德尼家欠下了很多债务。由于丈夫已经死亡,家里又剩下了两个要吃饭的半大小子,罗德尼兄弟俩的母亲干脆放弃了这间破旧的屋子,改嫁到别的地方去了。于是莱科开始抚养自己的弟弟,同时还要还父亲生病时欠下的债务,所以特别喜欢来钱快的活儿,其中一项就是掘墓。
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土藏。据说火葬会让人的灵魂面目全非,无法上天国面见圣主。但是贵族乃至有钱人家的墓地都有人把守,所以莱科能盗取的都是些普通墓穴里的陪葬品。
前几天他探查到了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坟墓,没想到一铲子下去别有洞天,棺材边上垒着的财宝虽然不多,但是件件都是稀世珍宝。尤其是那个王冠。
……但即使莱科没见过什么世面,也知道王冠这东西不是普通人消受得起的,这个墓穴里躺着的恐怕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而是个“沧海遗珠”。所以他打算把王冠上的宝石都扣下来散卖,黄金重新熔铸成金块,然后再卖出去。
不过还没等他动手,噩梦就先悄悄跟了上来。
他总是梦见自己躺在一副棺材里,渐渐窒息,醒来之后身上总有不明原因的淤青。后来,连他的弟弟也出现了这种症状。
他这才开始害怕,但一边觉得这是心理作用,一边又舍不得这笔令人疯狂的财富。某天他说漏了嘴,他的弟弟皮克知道了王冠的存在,又惊又惧,让他把王冠送回那个墓穴里。莱科不情愿,但是皮克的情绪出奇地激动,言语间也提到了和莱科做的一样的噩梦——就在莱科愣神的时候,皮克带着那些财宝夺门而出。
没等多久,他就回来了,说道:“既然你不肯把它还回去,那我就把它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尤其是你。”
赛伦听到这里,皱眉问道:“水井里算什么安全的地方?”
莱科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怕水!”
赛伦:“……”这么算来,还真是个安全的地方。
但弟弟就是弟弟。皮克有几斤几两,莱科非常明白,他没有花很长的时间就猜到了那些财宝的所在,但他却没有来得及回收那些财宝。
因为“瘟疫”来了。
听完故事之后,所有人集体沉默。
贪财的是莱科,但是他因为常年在外游荡,体质强悍,硬是撑到现在;他弟弟本是好心,但是间接连累了整个林边村,而本人也已经丢掉了性命。
虽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莱科还是想活下去的。谁不想活下去呢?
“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来源……你们就能救我么?”他问道,“就算我有错,我也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整个人像是浸在血里又捞出来一样。
“所以它原本是陪葬品……”莱茵的脸色极白,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个王冠,“那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破除黑魔法,有两种常见的方法。一是牧师的净化术,二就是把施法的黑巫师击杀——人死了,他的魔法自然也就失效了。
但是,如果是和坟墓相关的诅咒系魔法,那就不一样了。
这种诅咒魔法有着高度的致死性,力求收割盗墓贼的性命;同时有严苛的触发条件。
意思就是,你不要闲着没事去掘人家的坟、偷人家的陪葬品,那这种诅咒就绝不会降临在你身上。
有人偷了陪葬品之后又把它投进实用水源里……这种操作估计没几个黑巫师能预见到。所以,这肯定不是墓主人的错。
“就算把东西送回去也不行吗?”戈尔多沉思片刻,问了一句。
“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莱茵说,“这得看当初那位……额,前辈,具体是怎么下诅咒的。”
“我觉得莱科没有当场暴毙,就说明墓主人下诅咒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财宝,所以才给莱科活着把东西送回原地的机会——他原来是可以这么做的。”赛伦说。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诅咒的效力减弱了。”戈尔多看了莱科的伤势一眼,“否则,我估计他是没法活着爬出那个墓穴的。”
他俩自顾自讨论着,谈话的内容却让莱科越来越绝望。
“不管怎么说,总要试试看吧?”莱茵试探性地说,“村子里还有其他生病的人呢。”
“……也是。”赛伦点头,“我们必须得救其他人。他们是无辜的。”
“那现在就只剩一条路可走。”戈尔多拍了拍手,抚去袖子上的灰尘,“我们去把王冠送回原来的地方。你觉得呢,老师?”
亚特里夏点头,脸色还是不大好:“就这么做吧。不会耽误我们的行程就好。”
赛伦:“不会。从这里到温登堡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戈尔多问莱科:“那个墓穴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在……西南方,一片靠海的山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