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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轻轻叹气:“所以你是承认,你贿赂牧师诬陷继子这项罪名了?”
“我没有诬陷他。他本来就是个被魔鬼附身的孩子。”艾德琳娜喊道,“哪有孩子会这样?十一岁了,不说话也不理睬别人,只会用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但凡开口也是些让人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这也不能说明他就是被魔鬼附身了啊。”戈尔多再次心累地解释道。
“够了,艾德琳娜。”特涅兰低声道,“你这么做,就没有想过会给我们家的声誉带来什么影响吗!海因茨即使是个疯子,也比被恶魔附身要好!”
“怪就怪这孩子疯的不够彻底。”戈尔多笑着戳破了艾德琳娜的心思,“这样的孩子,将来也是有可能继承财产的。”
特涅兰顿时气得发昏:“还想要什么财产——自从你嫁给我,你想要什么我没有满足你?你还想要我的财产?滚。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出我的庄园。还有,我要打断那个盖因的腿……!”
艾德琳娜见状也不继续装下去了,吼道:“这又关盖因什么事!”
特涅兰:“你说关他什么事!”
眼看着他们逐渐因为盖因再次吵起来的戈尔多:“……”
戈尔多走到罗曼身边:“我们等他们先吵完?”
罗曼点头:“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们很难在今天结束。”
戈尔多:“……以你的经验?”
罗曼轻轻咳嗽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二章
特涅兰夫妻果然吵了很久, 也没有给周围的人插嘴的机会。
最后还是戈尔多忍不住了。他叹了口气,伸手张开五指,金色的魔光瞬间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剑, 他微微倾手, 就把面前的一张空桌子削成了两半。
木桌坍塌的声音把吵架的夫妻俩吓了一跳。他们耸然一惊, 双双扭头看着那张被劈裂的桌子, 瞬间失语。
“两位。”戈尔多收起自己的魔力, 理了理袖口的金色鸢尾扣子, 满脸透着“和善”两个大字, “我无意打扰你们, 但眼下,我们明显有更要紧的事做——贿赂教会人员可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何况这位夫人想要陷害的是自己的继子,出自伦理关系, 罪名会更加严重。”
艾德琳娜夫人登时摇摇欲坠。她糟糕的脸色看起来像是马上要昏过去似的。
特涅兰先生却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嗤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就是你的报应!”
“您先别高兴得太早。”戈尔多提醒他, “判决会涉及罚没家产,如果这位夫人本人无力支付, 会优先由她的家人支付这笔罚金。”
特涅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但是他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 他搓了搓手, 有些忐忑又带了些讨好地向戈尔多询问:“我能请问……这笔钱大概有多少?请您谅解,我绝对没有质疑教廷的意思。只是我最近做生意仿佛跟中了邪似的, 尽赔钱,或许就是这个心术不正的女人为我带来的厄运,而且她平时也花钱如流水,没有半点顾忌……所以我手上的现钱不多……”
“这笔罚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一旁的罗曼报了个数字, “你可以去翻翻教会法典的相关规定。”
特涅兰听完后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把之前她要我花钱置办的那些产业全都卖掉, 大概也能顶上。”于是特涅兰彻底没有了顾忌, 继续打击他身边的艾德琳娜夫人, “我倒要看看,你连最后的依仗都没有了,拿什么养那个小白脸!”
……所以是绕不开那个小白脸了吗。
戈尔多和罗曼暗自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所以,艾德琳娜夫人很快就会失去一切——即使她逃跑或是把财产转移到他人名下也没有用。她会被施以鞭刑,甚至流放。
艾德琳娜的眼神逐渐黯淡。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执着地说,“那位牧师明明赞同我的话,那孩子就是个恶魔。他明明告诉我,只要献上足够的钱财,圣主自有安排,会满足我一切的愿望——”
“放屁。”特涅兰先生看起来又是痛苦又是快意,他有些疲惫地说,“我向教会捐献了那么多财产,每次都祈愿我能再有一个儿子,可是你看我得偿所愿了吗?”
罗曼轻轻咳嗽了一声:“在这方面,看医师比向圣主祈祷有用。”
特涅兰先生红了脸:“我……我在那方面绝对没问题!”
罗曼:“无论你有没有问题,医师都会给你最合适的建议,当然最好是专攻生育方面的医师——而且治疗过程其实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那么丢脸或者恐怖。当然,这只是以我的经验而言。”
特涅兰先生有些犹豫地说:“那……您给我推荐一个?”
罗曼扶了扶眼镜,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被戈尔多的眼神给制止住了:“咳咳,改天我会告诉你的。”
戈尔多:“……”罗曼先生,您的经验真的有够奇怪。
虽然罗曼和特涅兰先生说了几句废话,但是效果居然相当拔群。特涅兰出自对教廷的信任,加上和罗曼的共同语言,更加向罗曼他们的立场靠拢了,甚至愿意出庭担任证人,表示会将他刚才听见的真相和盘托出,这样即使艾德琳娜反悔或是搞什么小花招,法院这边也有方法应付。
而与特涅兰先生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艾德琳娜夫人。她更加敌视戈尔多他们了,并且开始自闭,无论戈尔多怎么询问细节,她都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像是一只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昏昏沉沉。
“无论如何先把人带回去吧。”罗曼对戈尔多说,“我去通知这里的教会和官员,让他们派人和我们一起上路。”
即使要把人带回帝都,也是有些程序要走的。只是艾德琳娜这边已经盖棺定论,不知道枢机院那边的调查又是怎样的结果。
问完话,戈尔多如约去了见了海因茨。
彼时海因茨已经被洗干净,套上了一套新衣服,脸和手上的皮肤微微泛红,看起来精致文雅了许多。他自己在房间里找了个角落蹲着,还把窗帘遮在了头上,假装其他人都看不见他。
女仆弯腰在他身边周旋许久,也没成功劝他吃下一口饭。而海因茨也头顶“我是蘑菇”四个大字沉默着,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很难对付。
戈尔多轻轻笑了一声,走过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海因茨没有焦点的眼神瞬间落在了戈尔多身上。
戈尔多把他头顶的深红色窗帘给揪了下去,海因茨没有反抗,反倒是主动靠过来,然后拉住了戈尔多腰上的衣料。
戈尔多:“你饿吗?”
海因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摸了一下。
戈尔多知道他的意思了,转头给了目瞪口呆的女仆一个眼神,女仆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