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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样。你如果真的要和他一起,那还有的是功夫要修呢。”
戈尔多叹气:“比如?”
“比如刚才。”卡萨尔·莫兰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不管是哄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的。既然你刚才已经在对话里察觉到不对劲了,那你就不能继续老老实实地说真话了。哪有你这样,明知面前是个坑,还往里面跳的?”
戈尔多:“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说了实话。我以为他能理解的。”
卡萨尔:“你对着外面倒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聪明得很,怎么对自己的爱人反倒吝惜这点聪明劲儿?相信父亲,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只喜欢捡好话听。”
“……这倒也是。”戈尔多点了点头,琢磨道,“但是父亲,你这么熟练,怎么也没见你为了和母亲之间的和睦多妥协几次呢?”
卡萨尔·莫兰:“……我们俩之间没闹过这种别扭。”
戈尔多很想笑着问:那您和谁之间闹过?
但他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对劲,于是到底没有说出来。
——除了茱莉亚夫人之外,卡萨尔·莫兰还为哪个女人头疼过,甚至向她妥协?
毫无疑问,只能是戈尔多·莫兰没见过一眼的、早逝的母亲。
卡萨尔·莫兰几乎是把自己的大儿子放在心尖上,但却极少提及那个自己爱过的女人,也没有向戈尔多说过多少当年的故事。
戈尔多·莫兰只依稀知晓自己的母亲是个美人,孤苦伶仃,出身不高。
以卡萨尔·莫兰的性格而言,宠爱戈尔多却不提及他的母亲,是很反常的一件事。但戈尔多毕竟是私生子,底下也有同父的弟弟,为了家庭的和睦,他也鲜少开口提及这个问题。
但此刻的沉默,以及卡萨尔·莫兰脸上露出的、少有的茫然和失意的表情,却让戈尔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父亲对他早逝情人的爱意。
“……算了,你也长大了,该懂的你自己都懂。”卡萨尔摸了摸戈尔多的头,“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别放手了。父亲这里没有多大的意见。如果国王陛下或是议会因为这个找茬儿,那你正好辞职回来帮父亲治理领地。”
……回家当一个咸鱼般的贵族二代吗?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戈尔多笑着回抱了一下父亲,觉得父亲这么多年了果然还是没变。
但他没看见的是,卡萨尔·莫兰拥抱自己正当青年的儿子时,眼中盘踞的雄狮一般的锐意。
无论何时,他都一定会保护好心爱之人留给他的、唯一的孩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国王耗费了大力气组织的“相亲宴会”就这么匆匆忙忙地结束了。
宴会结束后, 戈尔多有心想打探一下希莉亚怎么样了,但却意外听见了“国王在宴会上有意将女大公许配给戈尔多·莫兰”的消息。
……怎么,后来希莉亚不是声明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传八卦还带只传一半的?
戈尔多有些无力地捏了捏鼻梁。
这个流言会在王都里传开, 有很大部分的可能是国王陛下授意的。国王陛下现在倒也不一定非要让希莉亚嫁给他不可, 可能只是不同意希莉亚和保罗之间的婚事,所以故意散播出这样的消息来,以示国王陛下的决心——
他绝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外甥女、帝国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要嫁也只会嫁出身名门的青年俊才。
照理说, 希莉亚的父母都不在了, 她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但国王是她亲近的长辈,又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现在的希莉亚大约是干不过自己的亲舅舅的。
虽然有点串戏,但这简直就是一出活生生的《梁山伯与朱丽叶》啊!
戈尔多扯了扯嘴角,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头。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居然还有功夫关心好友的八卦。
明明他自己都已经陷入恋爱危机了!
话说亚特里夏最近有排课吗?不如今天干脆就翘班,去神院里蹲点找人吧……
*
国王这边刚刚举办完一个轻松欢快的宴会,几乎是在同一天, 主教奥德里奇·芬恩的尸体终于被运回了教廷。
没人计算奥德里奇死前究竟当了几天的主教,反正这肯定是个令人悲伤的数字。但是好歹他在死前熬到了主教之位,死后也能享受一部分主教级别的丧仪。
为什么说是一部分?因为教皇拍板决定的,主教奥德里奇的丧仪从简处置。
还是怪奥德里奇死的太早了。他在教徒里没什么威望。很多人都还没认熟这个名字呢, 结果人呼啦一下就死了, 连给他写悼词的教士都要先沉默片刻,才能勉强想起一些奥德里奇的生平经历来。
教皇虽然大张旗鼓地宣扬“奥德里奇是为了边陲领地的人民而死的”,但他也略懂过犹不及的道理。抬出奥德里奇来做个标榜那是正正好,但拿他做楷模让大家来膜拜, 反倒会使他的葬礼显得有些滑稽。
现在这种肃穆的、沉重的氛围……就恰到好处。
按照惯例, 教皇该为主教的尸体做最后的净化仪式, 以示敬意与惋惜。
教皇手中捏着一串念珠,一手捧着满满盛着圣水的银杯,口中念念有词,为奥德里奇逝去的灵魂祈福。
随后,他命人打开停在他面前的纯黑色的棺椁。
奥德里奇·芬恩面容黝黑的尸体显露了出来。
教皇叹息一声,忽然提高了声音,念起祷词,他周围的教士们也跟着摇头叹息,纷纷跟着念了起来。
教士们的祝祷声交叠在一起,让放置棺材的礼堂变得如蜂房一样嘈杂。教皇在这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的人声中俯下身体,接过一旁有人端来的白帕,将它浸满圣水之后敷上了尸体的脸——
却只听见“呲啦”一声,白帕上的圣水沸腾了起来,不久就露出了被火燎过一般的、焦黑的颜色。
“这是诅咒的余威吗?”
“不,诅咒应当在他死后就已经停止了……这分明是被黑魔法重创的痕迹!”
“所以,芬恩主教是死于黑魔法,而不是死于诅咒?”
“也有可能是黑巫师在他解开诅咒的时候趁人之危,把他杀死了,总之他身上沾了黑魔法的痕迹——”
“芬恩主教死前必然接触过一个强大的黑巫师!”
他们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讨论着。
“莫兰军团不是见证了奥德里奇·芬恩主教的死亡吗?他们难道没有察觉到黑巫师的存在?不然为什么不立刻上报!”
“听说卡萨尔·莫兰还在芬恩主教请求支援的时候无视了他!我看他分明就是知道有黑巫师存在的内幕,巴不得芬恩主教死在那儿呢!这么说起来,叛军之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