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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头有人忽然娇着嗓子,阴阳怪气道:“这帝京城里头,出身高的人就是不一样。前阵子刚闹出画舫的丑闻,这才几日,就能大大方方出来赴宴,跟个没事人似的。若换作我,别说出门了,早臊死在家里头了!”
    这话讽的是谁,傻子都能听出来。
    花厅内一时鸦雀无声,不等大家寻找,说话的女子已摇着团扇翩跹而出。她面容虽生得艳丽,奈何也比常人多了几分凌厉,此刻眉眼微微上挑,就更显出一副凶骇之相。
    是隆昌伯府上的二姑娘,向榆。
    沈黛从前与她并无交集,但也能猜到她话里带刺儿的原因。
    帝京人人皆知,向家二姑娘倾慕戚展白多年。只因机缘巧合下,她曾窥见过戚展白面具底下的真容,便一见钟了情。无论戚展白对她多冷漠,都浇不灭她心头的热情。
    眼下故意在众人面前生事,大抵也是因着一个“妒”字。
    而更要紧的是,她还是华琼的表亲姊妹。
    照线人递来的消息,那日华琼被“丢”出显国公府后,仍旧贼心不死,还在为帖子的事四处奔波走动。奈何只要姑母不松口,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大约华琼是知道自己赴宴无望,才特特挑唆个人,来给她添堵,以示报复。
    不用问,沈黛也能猜到她跟向榆说了什么。左不过将错处全推到她身上,说画舫之事是她刻意自导自演,而华琼自己仍是清清白白一朵水莲花。
    “姿色瞧着是不错。”向榆视线在沈黛身上来回逡巡,眼神难掩惊艳之状,却也咬着牙,更加不屑地哼道,“怪道能把男人哄得团团转。”
    想起午间,她来寻戚展白,就只见他飞快从她面前跑过,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打翻了她准备的糕点。
    她气不过,跟他去了湖边,竟撞见他含情脉脉拉着沈黛的手。
    那温柔的眼神,她从没得到过,甚至说,她压根就没在戚展白身上见到过。凭什么?明明她才是那个一心一意追逐他的人!她姓沈的何德何能?
    越想越气,她磨牙嘟囔了句:“吃锅望盆,不要脸!”
    苏清和当即黑了脸,拍案要起。
    沈黛倒是淡然,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毕竟活了两辈子,这点小风浪还惊动不了她。
    “你家好表妹施计悔婚,尚还能靦着脸寻你说话。我与王爷之间清白磊落,并无腌臢,作何不能出门赴宴?”
    此言一出,向榆果然愣住,显是不知华琼悔婚之事。
    沈黛笑笑,慢条斯理地整理裙绦,“向姑娘倾慕王爷,信不过我也就罢了,难不成还信不过王爷的为人?你今日这般在这喧闹,自己是痛快了,可有想过王爷的名声?”
    说着,她扬起头,杏眼微眯,“你所谓的倾慕,也不过如此。”
    娇俏的眼波凝出一丝鄙夷,虽轻飘飘没什么力道,却宛如实质般,一下捅进向榆心底。
    “你、你……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刻意勾引王爷,王爷才……”她气恨地磨了磨槽牙,可除了这苍白无力的辩驳,也寻不到旁的说辞。
    边上的闺秀见状,心中也起了轻蔑。
    在帝京,出身重不重要先不提,至少,门第还是跟教养挂勾的。显国公府百年家风,到底和寻常勋贵人家不同。
    沈黛过去虽骄纵了些,但待人真诚,在圈中人缘极好。不用她招呼,便立马有那爱打抱不平的,替她说话。大家跟着附和,渐渐,本是讥讽沈黛不知廉耻的话头,就成了向榆声讨大会。
    “她竟好意思说别人?上次是谁,为了让王爷注意到她,上山礼佛还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个妓子似的,差点没把护国寺里的千年佛像给熏坏咯。”
    “听说她还在王爷酒里下过不干净的东西。要不是隆昌伯苦苦求情,王爷早扒了她的皮。这事还是王爷大度。”
    “我看她就是丑人多作怪,迟早遭报应!”
    ……
    过去的“丰功伟绩”像塘底陈年的淤泥,经这一遭都悉数掀上来。向榆被困其中,像个扒了衣服站在露天底下的人,矮着脑袋红着脸,恨不能找条缝把自己埋了。
    见沈黛还澹定自若,坐在罗汉床上老神在在地品茶。纤纤十指衬着精碧茶盏,宛如春水映梨花。
    她登时气如山涌,咬着牙上前,手跟着抬起来。
    知老爷瞧见了,从矮桌底下钻出来,蹬蹬跑到她脚边,“喵”地踩在她绣鞋上,给她来了个“胖橘压顶”。
    “啊——!”向榆素来怕这些圆毛畜生,惊叫着弹开,提着裙子就往门外跑,却被两个内侍架了回来,毫不怜香惜玉地扔回花厅中。
    苏清和起身从罗汉床上下来,交环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既然你这般嫉妒旁人吃锅望盆,本公主今日便成全你。”
    素手一扬,“来人,把午间的剩饭统统拿来,装个一锅一盆,让向姑娘好好享受一回‘吃锅望盆’的美事。”最后似笑非笑地睨着向榆,补了句,“吃不完,可不准走哦。”
    向榆瞳孔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