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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抚的小狗。薛枞叹了口气,梳理着沈安被吹得蓬松的头发,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沈安舒服地眯起眼睛,又大胆地往离薛枞更近的地方蹭过去:“你还把我忘记了,我好难过。”
    “对不起。”薛枞看着他,但自己的遭遇也难以对人启齿,“我不是个好哥哥。”
    沈安回了一下头,小声地吸了吸鼻子,又得寸进尺地将自己拱进了薛枞的怀里,鼻音更浓重了一些:“没关系,我可以和你讲一讲以前的事情。”
    “嗯,”薛枞道,“我听着。”
    “小时候爸妈没时间管我们,一直都是哥哥你陪着我,一起上学放学,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晚上还睡在一个房间里,”沈安比划了一下,“是那种并排放在一起的小床,要你读了故事书我才能睡着。后来长高了之后,又换成上下床,因为我不肯和你分开睡。”
    早在心里描摹过千万遍的画面,让谎话编织得轻巧又熟练,顺理成章得像是真实发生的事。
    “我走不动路的时候,你就背着我,”沈安从怀里抬起头看,被泪水洗净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我现在抱你一样。所以哥哥不要觉得我抱着你有什么难为情的。”
    沈安感觉到薛枞揽着他的手僵硬了一些,知道薛枞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不过很快就会好了,哥哥也能自己走路,到时候就用不上我了。”
    可怜兮兮的语气让薛枞心里的不适减轻了几分:“别多想。”
    “反正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成我,是应该的吧?”沈安赖在薛枞怀里,“你知道吗,从前我老是被人欺负,你救了我两次。”
    沈安伸出两个手指,在薛枞的眼前晃。
    “有一次是晚上,我们吵架了,我追着你出来,被工地旁喝醉的人拦住,你把他们都打跑了。”
    薛枞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有些黯然:“真的吗?”
    “当然,哥哥是最厉害的,”沈安道,“还有一次,你只是站在那里等我,那些欺负我的人就都害怕得不敢出来了。”
    对于这件事,薛枞本就不会有什么印象,更别提现在失去了记忆。
    “你怎么总被坏人缠上,”薛枞有点困了,他的生物钟被自己控制得一向很准,即使在宋澄那里,除了被压着做爱弄得太晚,也几乎都是准点睡的,此时声音也染上倦意,“这么不小心。”
    沈安见他神色,也压低了声音:“好欺负呗。”
    小三的孩子,当然是人人都能来踩一脚的,成年人的世界尚且还会遮掩,懵懂的孩提时代则会直面更多不加掩饰的恶意。
    沈安在被认回沈家之前,一直不被允许曝光身份,可街头巷尾的传言并不会少。周玉琪只是沈易众多情妇中的一个,连这个孩子也是瞒着沈易才能生下来,除了每个月能得到一笔不菲的生活费之外,不论她还是沈安,都得不到额外的关注。
    可周玉琪作风高调,用度奢侈,对于沈安,除了敦促他学习,其余的并不太关心,以至于小学时候的沈安,瘦瘦小小,又总是畏畏缩缩地没有主见,简直是个完美的霸凌对象。
    沈安每天放学都被高年级的男生堵着要钱,顺便被羞辱一通。他向周玉琪诉苦,她也只会嫌弃这儿子懦弱。
    薛枞初中时的学校与沈安只隔了一条街,沈安认得这个哥哥,但薛枞的眼里从来没有沈安。
    那时正是刚开学的秋天,沈安在巷子的角落被一群人围着。
    “小三不都可以骗很多钱吗,我爸的钱就是这么没的,”为首的男生伸手去掏沈安的腰包,“看你妈那副样子,拿得不少吧?怎么,你爸不给你钱?”
    沈安小声道:“都给你们了。”
    “不会再拿?”高个子男生将他抵在墙边,是嫉恶如仇的神态,“还是她年老色衰卖不动了,要不你去?”
    并不成熟的少年学着街头混混的说法, 将道听途说的传闻混杂着对小三的恶意统统倾泻出来,以此合理化自己的暴行。
    “我没……”沈安嗫嚅道。
    “话都说不利索,真他妈憋人。”男生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也很厌恶,“老子没烟钱了,听到没,想办法去要。”
    他侮辱地用手拍了拍沈安的脸:“婊子生的贱货,你家里头的人都不愿意认你吧?”
    他等着沈安像往常一样认怂地垂头跑掉,第二天妥协地乖乖拿钱,可沈安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推开他跑了半步。
    “我有家里人。”沈安第一次大着胆子瞪他,“我有哥哥。”
    “傻逼。”高大的男生被瞪得发笑,“你找个哥哥给我看看?”
    沈安往街道的另一头指了指:“就在那里,穿七中校服的那一个。”
    巷子里晒不到阳光,潮湿而昏暗,可薛枞在人来人往的沥青道路上,在白花花的刺眼阳光下,在沈安的眼中,夺目得……令时光都短暂地停驻了。
    长身玉立,清朗疏落,连校服都像比其他学生更挺括一些。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人。
    高个子男生嗤笑了一声:“哟,尖子生啊,你说是就是?”
    沈安不说话,他就转头冲薛枞吹了声口哨,大声喊道:“那边的,书店旁边那个!对,就你——”
    薛枞疑惑地看向他。
    “这婊子养的说你是他哥哥,”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沈安的胸口,男生对薛枞道,“不是吧,看着不像啊?”
    他父母就是因为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骚狐狸精才离婚的,搞得他书读到一半就要辍学。反正差钱用,贱货小三的孩子不抢白不抢。
    他就是要看着沈安下不来台。
    沈安趔趄了一下。
    薛枞皱眉,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沈安那边的状况。
    “是,”冷静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来,薛枞又对着沈安招了招手,“过来。”
    高个子男生诧异地挑了眉,看着沈安跌跌撞撞地往薛枞那儿跑,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拦。七中的学生除了成绩优异,家世多半也不差,像他这样的小混混,犯不着去招惹那帮人。更何况,如果沈安真是他弟弟,那薛枞倒是和他一样,父母被小三插足了婚姻,说得上是同病相怜,也不知道怎么容忍得下。
    他看了一眼,又觉得无趣,吆喝着兄弟们散了,明天再来收拾这家伙。
    道路上铺满了还没有清理的银杏叶,黄澄澄的一片,被踩碎在沈安脚下。满地的金黄和刺目的日光灼痛了他的眼睛,他来不及去看薛枞的神情,便一个不慎扑倒在他的脚下,头不偏不倚地撞到了薛枞的小腿,抬起头时,只看见一双清冽的眼睛。
    一尘不染的鞋面上也沾了片黄叶,沈安小心翼翼地摘掉了,又傻乎乎地捧给薛枞:“哥哥……”
    薛枞没接,他伸手将沈安拉了起来。指尖传来的温度与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