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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被装进了一只透明的箱子里,手腕和脚腕被链子拴着,低着头不哭也不闹,不停地流汗。
    “柯为。”
    喊了他一声,箱子里的人便睁大眼睛,抬起头来看。那双眼睛的形状细长,盯着人的时候,无意识地发媚。睫毛也长,眨动的时候像能搅起一点风。眼中是倒映着他的,虽然一言不发,却又目不转睛地看。
    这场梦终于不再劳累,方易和虚拟的人像对视了整晚。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掀开被子来看,睡裤自然是鼓着的。
    方易深吸了一口气,下床翻出偷来的日记。
    小时候的柯为比现在可爱得多。但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更着迷于哪一个。
    柯为的周考成绩逐次下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单独谈话。
    “从保二争一,到二线以下,柯为,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危险?你的家庭情况,老师也知道,今年的助学金很快就能批下来了,课外的兼职,能不能先停掉?你可能连复读的机会都没有。听老师一句劝,高考是一辈子的大事,高三一年,轻狂不得!”
    刘春只是帮着柯为的原班主任代管他们,原来的班主任在休产假。但毕竟是带惯了重点班的老教师,负责成了习惯,拿到成绩单,便一个一个把不在状态的学生叫进办公室来沟通。没有针对,也没有敷衍,像是发自内心地相信他们都是可塑之才。一席话毕,把柯为的心悬在了半空,仿佛也能燃起少年热血。
    “老师,”柯为艰难地吞咽,尽量平静地发问,“你带过那么多学生…”
    刘春推了推眼镜,对柯为主动敞开心扉感到略微的意外。平时的交流中,柯为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格外封闭的,像是年纪轻轻便开始了自我放逐。因此开场的话就说得极重,没想到柯为能这么配合。
    柯为犹豫了一瞬,还是继续问了下去:“考上好学校,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是有机会的,柯为。”刘春抿了一口茶,脸上带上笑,在柯为之前已经聊过了几个学生,肯主动问的,情况大概率是会转好的,“我不是为了你们班的重点率才这么说。做好你手里能做好的事情,好好生活,命运不会薄待你的。”
    柯为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
    如果没有林决的介入,也许他是真的有机会“好好生活”。
    严峒借着校内网的漏洞把两年来搜集到的所有信息和买家一次交割。买家的代号是“J”,买了一大批数据也不知道有何目的。现在才用购买的方式来搭建数据库已经晚了,缺乏更新渠道的数据挖掘价值有限。但既然肯付钱,严峒就肯做事。灰色产业,最大的特点便是积累迅速,不问来由。
    他有心替柯为的数据做了二次处理,使他完美地淹没进浩如烟海的数据源中,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忽略了隐藏有时可以理解为一种反向标记。
    启合中学第一次进行校企合作,展开了一项人才扶助计划。
    柯为也是第一次相信幸运,辞去兼职以后,助学金的涨幅恰好能够填补空缺。
    郑小知也争取到了人生中某个幸福的第一次。
    她偷亲了柯为。
    并且留下了温馨的纪念。
    温馨到严峒看见照片的时候微微一愣,偏了偏头,编辑了一条新的匿名短信。
    6
    柯为很少有精力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奔跑,把体力白白消耗掉。但这次月考成绩上升了五十六名的消息多少算一种意外之喜。努力了,就会有收获,没有人不痴迷于这样直接的对生活的掌控。刘春也很为他高兴。他拿着成绩单试图对外婆解释时,才重新复习了一些来自生活的无力。
    于是他又回到校园里来,追着落日狂奔。
    正在兴头上的人,自然会希望太阳不要落山,永远留在这一刻,永远留在希望里。
    但太阳会落。
    手机震动,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你女朋友知道你是gay吗?”
    浑身的热血都冷了下来。
    匿名短信的骚扰其实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有时是毫无针对性的告白,有时只是一些关联色/情的资源分享,像一个恶作剧,也像朋友之间常会有的调皮。柯为没什么朋友,对其中大多数信息都不做理会,但有时也会被某些新奇的内容逗笑,因而削弱了他对恶意的警觉。
    拇指按向删除键,第二条信息无间断地弹了出来。
    “郑小知知道你是gay吗?”
    剥除了模糊之后的指控,一针见血。
    “你想让她知道吗?”
    这一切来得并非毫无端倪。柯为握着手机冒出一茬又一茬的冷汗。
    要回吗?怎么回?
    这个人认识他,是他生活里的某个人,洞悉了他的秘密,装作一个陌生的漂流瓶,单方面地持续与他保持了长达数月的联系。
    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之后,柯为一阵心惊。
    “洞悉了他的秘密”。
    “我不是。”故作铿锵的三个字回了过去。
    那边却拨通了他的号码。摁断以后重复回拨,直到柯为无法忍耐地按下接听键。
    “你再骚扰我,我会报警的!你就不怕被退学吗?”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冷哼,“今晚我来找你。”
    是处理过的机械音。
    柯为扶着膝盖,感到一阵窒息。
    房间里的一扇窗户老化严重,窗拴总是插不紧。柯为心里不太相信真的会有人来,但眼睛把窗子盯着。
    只不过微微晃神,便被人兜头压住前额。
    他想去看,只能看见天花板上大朵的雨渍;想去听,只有越贴越近的沉闷的呼吸;想叫的时候,两只手指探进他的唇齿之间。
    “别咬,”热气顺着他的后颈蔓延,“学长。”
    “不是猜到了吗?”贴着他的耳根吐出带着湿气的声音,“别怕,是外婆给我开的门。我们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她睡觉。”
    柯为想说什么,舌尖沿着蹿入的指缝擦了过去。
    严峒早就来了…一直等在外婆的房间…也许那通电话就是在外婆身边打的,那时候他由沮丧和兴奋交叠着无处发泄,又回到了学校。
    严峒要对他做什么?
    “放开…再不放开…”
    “就报警是吗?”严峒咧嘴笑,露出一颗虎牙,齿间刮在柯为的耳朵上,引出一声呻吟。
    说是呻吟也并不准确——柯为叫得像一只猫。
    7
    没报警,柯为咬了他。
    严峒架着他的脖子把人压在床上强吻,手被咬伤之后,唇上也挂了彩。但毕竟达到了目的。两人恶狠狠地对视,四肢不断角力。
    “我是不是…同性恋,关你什么事!”从初次见面开始,严峒就揪着这点不放,凭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