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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绩大概是在965环左右。
    对,没错!
    李浔阖上小册子,负手而立,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说不定宋仰今天能破了自己的记录。
    裁判哨声响起,选手们各自归位,一百多支箭下来,大家脸上多多少少流露出几分疲态,不过宋仰依旧神采飞扬。
    在他抬弓前,李浔小声提醒道:“注意了啊,是第四个靶,别打顺手了瞄错靶啊。”
    “好。”
    这边刚提醒完,宋仰旁边的那个男生就“啊”了一声,转过头冲教练吐吐舌头:“怎么办啊?”
    他射到第三张靶面上去了。
    “什么怎么办,接着射啊!”他身后的教练低吼一声。
    李浔望过去,那男生看起来也是第一次比赛,心理素质不够强,一支脱靶的箭和教练严厉的态度轻而易举地将他击垮,第二支箭只拿了个5环。
    别看这只是上百支箭里的其中一支,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要弥补已经是难如登天的事情了。
    李浔只瞄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回宋仰身上,可没过几秒,他边上的教练忽然吼了一句:“你他妈在搞什么东西!”
    那个被骂的男生怔愣地垂下双臂。
    饶是注意力再集中运动员也很难不将目光投过去,就是小小地转移了那么一瞬,宋仰搭箭时没勾好弓弦,持弓臂还没来得及抬起来时,箭已经射出去了。
    那一瞬,他吓得头皮发麻,脑海里就飘过两个大写加粗的——“完了”。
    箭支掉落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箭头刚巧压在了一条黄线上。
    李浔从业十多年都没碰到这种情况,也惊得愣住了。
    按照规则箭支掉落在三米线以内,应视为起射失误,不计分,允许重新再射,可宋仰的那支箭实在是掉得太巧了,大半在线外,小半在线内。
    师徒俩大眼瞪小眼。
    宋仰正准备走过去捡起时,李浔喊道:“先别管它,你先射下一支!”
    他这么一说,宋仰就不能确定那支箭到底算不算分了,小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他一边自责一边懊恼。
    李浔作为旁观者,更容易冷静下来,刚才那一支箭不仅没放出去,还耽误掉好一会儿功夫,宋仰瞄靶本来就慢,一不小心就会超时。
    他对宋仰说:“没关系的,我来解决,你注意时限!”
    然后直奔裁判区找人判定。
    好在是学校之间的友谊赛,不涉及什么利益纠纷,裁判粗略地瞅了一眼便说:“没问题的,你让他用别的箭射就行了,那支回头再捡。”
    李浔争分夺秒将原话传达,此时倒计时剩下15秒,宋仰手里还剩最后一支箭。
    李浔皱起眉,他以前之所以不刻意去调整宋仰的瞄靶时间是因为他坚信每个人的习惯不同,在奥运赛场上偶尔也会遇到在最后一秒把箭支发射出去的运动员,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用最高水准射完所有箭支就是最佳竞技状态。
    但从宋仰今天的表现看来,这样是有问题的。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意外几率,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以后一定要改。
    倒计时两秒。
    而宋仰还在瞄靶。
    很多人认为运动员在射箭时,视线会对焦在靶面上,其实不然,专业运动员的视野是“箭实靶虚”。
    除了箭头以外的一切事物都是虚的。
    所以宋仰在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是看不清倒计时的,全凭感觉。
    此刻他在等待信号片降落——信号片是需要运动员提前按好的,当运动员拉起弓弦,调整到一定角度时,它才会响,信号片响起才意味着到达了最佳发射角度,在大赛上,必须等到信号片响起才可放箭。
    快快快快快快……
    李浔急得脑仁疼,可又不能大声喊出来,只能无声地念了一遍又一遍。
    就这么一场芝麻大的比赛竟然让他紧张出一头汗,心跳都快停了,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古时候太监总是比皇帝急了。
    宋仰又是全场最后一个“交作业”的,无数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望过去——
    “嗒!”
    信号片降落,几乎在同一时间,黑色的箭支砸中靶面。
    倒计时结束。
    李浔长长地舒了口气。
    真是要命。
    当年他自己射最后一支箭都没这么紧张过。
    裁判拔箭后,又开启新的一轮,好在之后都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因为肌耐力不够的缘故,胳膊一直抖,宋仰最后几支箭发挥得并不好,还是有打出6环的情况。
    总分为1249环,和个人历史成绩相比提高了1环。
    这和他预料中的还差了一截。
    一组比赛结束,李浔找了个位置坐下,记录宋仰在比赛上遇到的一些问题。
    1、注意力不集中,易受干扰。
    2、对比赛规则了解得不够细致。(选手在比赛中途不可捡箭,浪费时间)
    3、瞄靶时间过长。
    4、肌耐力不够。
    5、易紧张。
    李浔转了转笔,写下最后一条:赛前凑热闹!看美女!小色胚!
    “师父!你在写什么呢?”
    身后飘来清亮热情的少年音。
    “啪!”
    李浔飞快地阖上小册子,转移话题:“你不去上个洗手间?”
    “我尿不出。”宋仰趴在他的椅背上,“你在记分吗,给我瞧瞧。”
    李浔强行转话锋:“渴不渴,要喝点水吗?那边有饮水机。”
    “啊。”宋仰猛地一拍大腿,“我说一早上出门为什么总觉得少拿了什么东西,水杯放桌上了……算了,等中午吃饭再说吧。”
    李浔弯腰,从地上勾起自己的水杯:“喝不喝?”
    宋仰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天冷了,李浔换了个磨砂黑的保温杯,隐约能看见里头有个小小的茶包,闻起来居然是水蜜桃的味道。
    他尝了一口,口感比想象中的要更淡一些,基本没什么茶味,就是闻着香而已,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蜜桃乌龙。
    “难怪你嘴巴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