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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费我请你好吧!”
    宋景山对着后视镜的背影笑骂:“搞得好像你的钱自己挣的似的。”
    航站楼宋仰来过很多次,但却是第一次送人离开,眼巴巴望着那一对对言笑晏晏,似乎要出门旅游的情侣,内心百感交集。
    他的命可真苦,就只有给人推行李的份。
    但很快他又想开了。
    全队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有机会给李浔推行李送行,当老公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来得路上有点堵,他们到达机场大厅,广播里已经在提醒航班旅客办理登机手续。
    宋仰长长叹了口气。
    “干吗啊?”李浔抬手搂过他的肩膀,“别老耷拉着个脸,搞得像奔丧似的。”
    宋仰连呸了好几下:“真不吉利!”说完双掌合十,对着空气拜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一路平安。”
    李浔笑着捏他软乎乎的面颊:“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宋仰挤出一个堪比鬼脸的笑,成功把李浔逗笑。
    “你还笑得出来!”宋仰用手指捅了捅他侧腰,气咻咻地嚷,“你一点都没有依依不舍的样子,是不是不用带队了特兴奋啊?终于把我们甩了。”
    李浔的眼睛还是弯弯的:“那你想我怎么个依依不舍法?哭给你看?”
    宋仰主要是想借机揩油,努努嘴,一副挺委屈的样子:“那起码得有个拥抱吧……”
    李浔毫不犹豫地献上一个拥抱,双手轻抚着宋仰的后背。宽敞的大厅里满是旅客,有些行色匆匆,有些投来目光,但俩人还是像木偶娃娃一样抱在一起,摇摇晃晃,肆无忌惮。
    明亮的落地窗外,一架又一架的飞机转向跑道。
    宋仰垂下眼,吸吸鼻子,手掌隔着李浔的衣服来回蹭:“师父……我真舍不得你,你得经常跟我视频才行,别走了就不理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理你。”
    “那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就弹你视频了啊。”
    “成啊,我要不忙的时候肯定接,你发我消息也肯定回。”
    宋仰深得李初之真传,开始得寸进尺:“那你就不能主动发我消息么……”
    李浔抵着后槽牙憋笑:“嗯,我知道了。”
    行李托运完,就到了送行人员止步的安检区了,眼看着队伍越来越短,宋仰跟小老头似的,反复叮嘱:“到了要先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别忘记了。”
    “遵命。”
    “抽空给我寄点好吃的。”
    “遵——命——”
    “空了就给我打电话,带我出去旅游。”
    “好。”
    “你怎么不说遵命了?”
    “那你重新说。”
    “嘿嘿,你空了就给我打电话,带我出去旅游。”
    “我就不。”
    “哼!”
    李初之没眼看这俩人调情,吧唧吧唧嚼着一袋薯片,圆溜溜的双眼盯着旁边那排队伍的一对十来岁的兄妹瞧。
    他们似乎也是被迫分开,男孩在进入通道前,亲了亲女孩儿的脸颊,女孩也亲了亲男孩的。
    李初之很是羡慕,将油乎乎的小手擦干净,拽了拽宋仰的衣摆,然后戳戳自己的脸颊说:“哥哥,我要一个亲亲。”
    李浔不屑一顾:“李初之你脸皮可真厚。”
    李初之撅起小嘴,幽怨地瞪他,在他们家,这种亲昵行为从未发生,她一直都很羡慕别的小朋友可以和家人如此亲密。
    宋仰给足小朋友面子,蹲下,在她侧脸“啵唧”一口,李初之也连忙捧着他脸颊回敬一个。
    这可把李浔给馋坏了。
    队伍向前行进,他盯着宋仰红润的嘴唇,喉结连滚好几下。
    马上就要过安检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
    只见这个前一秒骂人脸皮厚的男人,后一秒就压着嗓子,学着李初之的口吻戳戳自己脸颊:“我也要一个亲亲。”
    李初之被这离谱的场面震撼了。
    这还是她那个连水杯都不乐意跟人共用的舅舅么?
    而宋仰完全把这当成是一场玩笑,就算不是玩笑,他也不敢在这种公共场合下嘴。
    排在他们后边的人太多了,似乎是个旅游团,全都是大爷大妈大叔大婶。
    好羞耻啊。
    这俩人同时心如擂鼓,又只能在茫茫人海中又气又急地干瞪眼。
    尤其是李浔。
    他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抿嘴唇,还用手感受了一下,保证它刚好是柔软微湿,最最性感的程度。
    一切准备就绪,可宋仰就是无动于衷,他真是急出一手汗。
    队伍到头了。
    某一瞬间,别离的伤感奇迹般转化成胸腔里的一股热量,在这股热量的推动下,李浔生出无所畏惧的勇气。
    他屏息凝神,像瞄靶一样盯着宋仰的侧脸,找准角度和位置,飞快又精准地啄了一下,趁自己和对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用猎豹的冲刺速度,拔腿就跑。
    宋仰小嘴微张,在数不清的游客和安检人员的注目礼下,花了三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凝固了。
    只有耳畔还回荡着一句语速极快的,又不那么清晰的:“我也会想你的。”
    正文 他们都……他们都那个了!
    大厅里,旅客换了一波又一波。
    宋仰像根定海神针,戳在航站楼透明的落地窗前当盆景,等待十点半起飞的那次航班。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天色明朗,纯白的云层铺展在一望无际的蔚蓝中,舒适又惬意,底下,跑道向远处延展,将茶绿色的草坪分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它们像他一样,都定格着,构成一幅重彩画卷。
    兜里的手机在响。
    他浑然不觉。
    人的皮肤也有记忆功能,将一瞬间的触感输送到大脑,就再也无法忘怀。他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心率怎么都慢不下来,嘴角幅度也越扯越大,完全收不住了。
    那记忆一遍又一遍提醒他,刚才被人亲了。
    被李浔亲了。
    简直跟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