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了，所有人几乎是逃出去的。
    周虚坐在上位气的咬牙切齿，不行，他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孙成彦这是什么情况，突然间的搞什么？
    人群涌出去，孙成彦也没了踪影，周虚皱眉，轻啧一声，只能无可奈何的也走了。
    另一边，付明拿着文件，扶着墙颇为艰难的往办公室走。
    昨天晚上扭曲的姿势好像真的扭到他的腿筋了，到现在了还是疼的不能行。
    “来付先生，我扶你。”
    一双布满细软皱纹的手突然伸过来强行拽住了付明的胳膊。
    付明一个踉跄差点趴下，他站直身子看向旁边的孙成彦，孙成彦却满脸都是真挚的笑容：“请。”
    “多谢。”
    付明也不跟他客气，孙成彦拉着付明走的很快，恨不得拽着他跑，付明什么都没说，咬咬牙一路忍回了办公室，才猛的把手甩开。
    孙成彦没有生气，他谨慎的把门关上，冷冰冰的看着付明：“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付明一瘸一拐的走到沙发旁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水润润嗓子。
    “别跟我装傻。”孙成彦咬紧后槽牙。
    额上有一缕头发不听话的垂到他的眼前，厚重的眼皮压不住那双眼里的凶意。
    那些东西……明明被他藏的很好，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的，尤其是那个老不死的……啧，这个付明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不可能！
    “听……听着。”孙成彦慢慢的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知道这些消息你哪来的，你应该知道吧……我在商监会算是有权力的，权力……你懂吗？”
    “权力。”付明失笑。
    只不过是能接触上层而已，权力？可笑，太可笑了。
    “我不管你要干什么……”孙成彦拿手指点着付明，“你别太过分。”
    “我没有想干什么。”付明一脸无奈，“你多虑了，我只是有句话想送给你……为虎作伥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啊。”
    孙成彦愣了愣，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又展开满是褶子如花一样的笑容：“哈哈哈，付先生您可真会说笑，我怎么听不懂呢？”
    付明冷笑着看着他。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刚刚孙成彦在会议室里那么的吹嘘鹿飞，甚至还想推荐周虚当董事长，正是在捧杀鹿飞。
    商监会的影响本身就大，他一来就给了其他人商监会非常看好鹿飞奶业的错觉，但是鹿飞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拿出与之匹配的优秀业绩，所以只能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他怎么可能会让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鹿飞毁在孙成彦这种人手里？
    见付明只笑不说话，孙成彦眼里泛着红血丝，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到付明身边坐下：“听着，人来到这世上，多多少少都会犯些错误，都会干点错事，我现在已经知错了……我家庭很好，孩子也该上小学了，你应该不懂我的感觉，我……”
    “孙先生啊，”付明打断他，并且掏了掏耳朵，“你也别说那么多了，我还是那句话，为虎作伥可不是什么好事。”
    “付先生。”
    孙成彦的脸上竟然带出些诚恳的样子来，可惜他天生嘴角下撇一张凶相脸，就算是诚恳也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你要理解我做一个父亲的心情，我想给我女儿一切最好的东西，最优越的教学资源还有最值得让她骄傲的家庭氛围，我的女儿长大之后是要走上流社会的……”
    孙成彦一说出来就停不住了，对着未来侃侃而谈，字里行间就一个意思，你要是把这些舆论发出去，就影响了我的家庭，让一个女孩失去了骄傲成长的机会。
    付明听的只想笑，他觉得要是孙成彦哪天不想在商监会混了，去当个脱口秀演员也可以，这甩锅甩的也是没谁了。
    “这样吧。”孙成彦故作大度的拍了拍付明的肩膀，“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我在商监会能帮就帮，不会亏了你的。”
    “谢谢抬举。”付明不着痕迹的站起来躲过孙成彦的接触，“没必要。”
    孙成彦的脸色很难看，不过他还是诚恳的道：“多条朋友多条路，付先生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说实话，能拿到那些资料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能拉拢过来最好，拉不过来的话……就只能盯紧他了。
    孙成彦一走，办公室里瞬间清静了许多。
    付明又掏了掏耳朵，这人怎么就那么会说呢……而且还一直是一种为了自己好的高傲样子……太厉害了，不去当主持人简直可惜，控场能力一流。
    今天一上午除了听他叨叨也没干什么正事。
    付明慢慢站起身，决定去洗把脸就开始一天的工作。
    可能是快到下班时间了，卫生间里人很多，付明往脸上泼了几把凉水，这才感觉脑子好像清醒了点。
    这突然蹦出来的孙成彦是个变故，若不是自己提前感觉到不对做好准备，可能今天就栽了，日后还是要处处小心啊。
    “诶，听说了吗？”
    “什么？”
    身后似乎有议论声传来。
    付明慢慢回头看去，发现是两个躲在角落里抽烟的员工。
    “咱们好像要重新选举董事长了！”
    “真的？别忽悠人了，你就说咱们现在公司里，有谁是真的有实力当上董事长的？肯定被那个王八蛋姓周的鄙视穿小鞋啊。”
    “别说那么绝对，今天来的人可是商监会的人啊。”
    “拉倒吧还商监会……你等着，信不信董事长就会是那个周虚？”
    原来周虚已经引起公愤了吗？
    付明放慢了洗手的速度，想听听还能不能听到什么好玩的消息。
    “这公司啊……也算是快废了，我从十几年前就在这公司里干，干那么多年了，还是个小职员，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你算什么？生产部副部长你知道吧，就是何文立，他是公司元老！跟初代董事一手建立起的鹿飞，现在不是惹了周虚，当个小小的副部长？”
    “何文立……”付明眯了眯眼，心里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