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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子支起来,范青子端坐在墙根,年前铺了一张白布,布上画了一张方方正正的人脸,上面各种玄学术语。身边立了一个长棍,棍顶端悬了一张白布,苏陌横看竖看,终于在字缝里看到了几个字——坑蒙拐骗。
……不,是“悬壶济世”。
苏陌看着青青戴上圆圆的墨镜,一瞬间有点茫然,她试探道:“您这是……赤脚郎中还是算命先生?”
看阵势是算命先生,但招子又是赤脚郎中用的,她差点以为是自己不懂这行,有些懵逼。
范青子语气上扬:“嗯?”
他拉下墨镜探头,然后震惊:“卧槽带错招子了!”
范青子正手忙脚乱想扯掉,有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停在摊前。
这妇女衣衫齐整却难掩破旧,神色萎靡,满脸茫然,看向摊位上的范青子。
“您是算命的吗?”她的声音干涩,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范青子已经动如脱兔般坐回座位,鼻子耸动让墨镜回到原位,摆出世外仙人的范,缓缓开口:“命本天定,凡人难窥,瞎子心看,略得一二分。不敢说算,天机之下,能摸得三分命数而已。”
“您要算些什么?”
苏陌站在那妇人身旁,妇人却一点没注意,鹦鹉就蹲在她面前的挂招子的杆上,她却半分没给注意力,听到问要算什么,反而踌躇起来,僵在摊子前,许久无言。
“我要算什么?”她喃喃自语。
范青子不急不缓,引导她,低沉却和缓的声音让略微焦躁的妇人平静下来:“您别急,坐下,慢慢想。天命让你来这里,相必你也有一些困惑,万物万事,皆在天命之下有可为。”
装神弄鬼还挺像,苏陌顺手递给妇人一把折叠椅,看她木木地接过去,坐下。她的手粗糙极了,指节肿大,像是饱尝生活艰辛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鹦鹉:青青有个人走过来了!青青你看她!青青哎呀这个招子还没去掉呢!青青怎么办!
范青子:……心累,别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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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蒙拐骗
青青墨镜下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妇人的神态, 这大概是个命苦的人,一生勤恳却只能勉强度日,中年突逢变故, 受到打击, 因此才来算命摊子前,不为算命,只是心中郁郁,想找个人说一说。
鹦鹉也没插话,安静站在一边。
看到这妇人,苏陌突然想起她曾经见过一次的人。
那是苏陌小时候,大概也不是太小,只是她步入社会工作许久,连穿校服的记忆就显得久远。
那时候她才刚初中, 有那么一丝丝的中二和叛逆;那时候她还不爱学习, 每次考试都是考前突击一晚上混个勉强及格;那时候……她的母亲和继父刚结婚。
平心而论, 苏女士, 也就是苏陌的母亲,是真的漂亮,和苏陌上学时的清纯与后来的冰冷不同, 苏女士是热烈张扬的相貌,性格也如此, 从来不委屈自己。
所以在苏陌的生父第一次因为苏女士被人送了情书后伸出巴掌时,苏女士就毫不犹豫顶着巴掌印,随手从地上抓起一个鲜红的细跟高跟鞋,扎向那个苏陌生父的第一性征。
苏陌一想,都露出感同身受的牙酸表情。
但不可否认,还是挺爽。
苏女士一向漂亮, 单身时也是苏陌生父全方位追求才抱得美人归的,苏女士的婚纱照上笑的一脸幸福,生了苏陌后,苏女士听了苏父的话,待在家里照顾苏陌,也就没去上班。
——那时候一切都甜,苏女士也没想到苏父表面说“我养你,你上班还照顾孩子太辛苦”,心里是觉得苏女士不上班更好掌控,会更小意温柔,不像现在太过强势。
一巴掌下去扇醒了苏女士,她并不信苏父声泪俱下的哀求,当天拖着苏父离了婚。那时离婚不难,正好苏父不想要苏陌,苏女士抱着苏陌离开了那个男人,第二天苏陌也改了姓。
苏女士重返职场并不容易,也过了一段时间苦日子,后来随着苏女士升职也慢慢变好。
在苏陌小学的时候,苏女士迎来了第二春,相处许久,才确定这次没看错人。
男人真的很会装。
不,应该说,苏女士遇到的两个男人都很会装。
似乎是确定结婚以后苏女士就会听他的,继父一改婚前的温和绅士,先是拖延家务这样的小事,后来是出门说“要给男人面子一会儿记得给朋友们倒酒”,再后来是“你都没给我老孙家下个崽不能进祠堂”……
连带苏陌也时不时被继父“提醒”:“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去和你妈一起洗碗。”
“你们俩吃我的住我的我还说不得一句了?”
漫长的打压。
现在想起来苏陌十分感谢自己这狗脾气,只觉得他很烦,每次都现场顶回去,从来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