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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她现在,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去毁掉他的梦想吗?
虞云希最后说:“哈佛大学,拥有全世界最好的金融系,你应该知道吧。”
金融系啊……
她曾经以为的迫于无奈。
原来真的,是谢潮生的理想。
时间点点滴滴流逝。
浑身的皮肤被热水冲刷出褶皱时,谢潮生敲响了浴室的门。
“还没好吗?”
“没有,还差一点。”
林绒从头顶往下擦了把脸,关上热水,朝外喊道。
“我回房间,”谢潮生话语一顿,旋即,又僵硬补充道,“衣服,放在门口。”
“……”
林绒:“我不是拿了衣服进来了吗?”
谢潮生没回她。
看来是如他所说,回房间了。
林绒洗完澡,先套上T恤,轻轻打开门去看,才明白了什么衣服。
是她的……
小衣服。
她本来都做好了洗洗原来的,再用吹风机吹干的准备。
她捡起地上的塑料袋,望向那扇紧闭的门,阖下眼眸,缓缓打开——
纯棉的白色小背心,以及配套的白色四角裤。
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人,才会有的品位。
林绒看着,渐渐的,忽然弯唇。
亏得小区里还没打烊的店铺有卖这个的。
也亏得,有人肯拉下脸。
换好衣服出去,房间的门戛然被打开。
林绒手还搭在脑袋上,下面挨着的,是谢潮生给她拿的新毛巾。
“别用毛巾擦。”
谢潮生说完没语调的话,转眼进了浴室,拿了黑色的吹风机走出来。
林绒应谢潮生的要求,老实坐在沙发上。
他在她的身后,用指尖梳着她的头发,一点点改变着热风的方向。
过于静谧美好。
以至于吹完头发被推进房里,又被按进松软的被窝里,平躺在床上,看着谢潮生转身离开的侧影,她很恋恋不舍。
“你不一起吗?”
“……”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林绒转头看着床头那盏小夜灯,是白色的半圆形灯罩,上面零星点缀着几颗五角星。
她的身子往下缩了一点,被窝里,满满全是谢潮生的味道。
所以,她睡不着。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林绒仍然毫无倦意,于是伸手去拨弄那盏小夜灯。
她想的是把它关上,但在试探开关时,无意中,触碰到了同样放在床头柜上的糖盒。
糖盒倾翻,里面的糖果尽数洒了出来。
林绒来不及去关灯了,紧张地望向门,半天不见动静,暗暗松了口气。
她掀开被窝,放轻动作下床。
糖果大部分都散落在可以见到的地方,还有小部分,跳动着大概是跑到了床底下。
林绒举起小夜灯,掀开床单,照亮床下。
光亮能照到的地方有限,她捡起了能够到的糖果,转移至另一处寻找。
放在床角落的一个鞋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简简单单,毫无特别之处。
像是被蛊惑着,她俯身爬进去,竭力伸出手,把那个鞋盒够了出来。
打开后,里面是个扎着彩带的漂亮盒子。
林绒眼睫一敛,鬼使神差,继续打开。
盒子里没什么特别,有简简单单的一张纸,还有一副耳罩。
耳罩是大冬天带的,跟现在的季节,着实是不匹配。
林绒翻开那张白纸,视线触及到凌乱的黑色线条,又望向那副耳罩——
纯粉色,两边造型,是兔子。
谢潮生时常会梦到初二那年。
冬夜,下着大雪。
那时候,刚到裴家不久,他还没学会忍气吞声。
飘落着鹅毛大雪的街道上,四处都覆满了一层厚厚积雪,屋顶上、长椅上、树木上……
这种天,连呵口热气的想法,都不会产生。
因为,多余。
和有些狼狈不堪,逃出来的人一样。
谢霄喝得酩酊大醉,看到他时,把酒瓶子摔在地上,让他打哪来的,滚回哪去。
他走到街道边,用手扫去些积雪,挨着长椅坐下。
其实没什么知觉。
脑袋垂下去,窝在臂弯里,忽然就那么觉得,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直到耳朵上传来暖意的那一瞬间,他足足僵了片刻。
有了对比,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浑身血液,可能快冻僵了。
厚重的靴底踩着积雪的声音由重到轻,他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纯白的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