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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行吧。”傅聿城揉了揉眉心,高度紧张之后的疲累的渐渐泛上来。入正赛二十七支队伍,评分前六的才能进半决赛,这些队伍不乏北大、中国政法这些法学强校,傅聿城这样说倒真不是谦虚。
“你们现在有什么安排?”
“正赛每队要打三场,我马上还得去观赛……”傅聿城看着她,片刻,意识到她这问题的真正用意,“……你几号离开天津?”
梁芙笑说:“想绕道去天津看我?我忙着呢,也没空陪你。你好好打比赛吧。”
傅聿城顿下脚步看着她,忽然低头,沉声问道:“师姐,要是进了决赛,能不能找你讨点儿奖励?
他站在赛场的门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不知是“师姐”,还是“奖励”听着更显暧昧,话里似有点儿轻佻的意思。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梁芙近距离望着他清峻的五官,心脏猛跳了几下。
她后退半步,避开略让自己无法平静的注视,“……我大老远跑来找你,都没要奖励呢。”
“不给吗?”他笑着问,有点耍赖的意思。
梁芙知道他多半是瞧准了自己色厉内荏,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美人计,“……好好好,我答应。”
“那你写保证书。”今天的傅聿城仿佛出奇的幼稚。
“……你是在侮辱我!”
“不是,这得怪师姐自己,有前科。”
梁芙没脾气了,眼睁睁看着傅聿城把记事本和笔递过来。
她往后翻,准备找个空白页面,哗啦啦之间好像有什么五颜六色的东西给翻过去了,一时好奇,便往回翻。
傅聿城显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急忙来抢。她背过身去拦住他,翻回到了那一页。
梁芙从前便觉得傅聿城这人应该很会撒谎,因为他总这样一副表情,好似没什么事能激起他更多的情绪,撒谎与不撒谎的区别,便没有人能分辨得出了。
她望着笔记本里陈列的这一页说谎的证据,一时间说不出话。
就为了她随口一提元旦一道出海去玩,他从旅游地图上剪下来的崇城周边岛屿的一角,其下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攻略。
可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我在复习,都快忘了这事。
傅聿城一点没有被撞破谎言的尴尬,轻轻巧巧地把本子自她手中抽出来,“我得回去观赛了。”
“你站住。”
她抬手挥过去,傅聿城本能闭上眼睛,这一下拍在了额头上,并不痛。傅聿城睁眼,对上梁芙的目光,她目光里说不出的歉疚。
“……你就是想让我更惭愧。”
傅聿城很淡地笑:“你别冤枉我。”
梁芙去抽他手中黑胶皮的笔记本,他用了点力,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梁芙把那一页扯下来,叠好了放进自己提包的内袋,再把笔拿过来,将笔记本垫在手掌上,一字一字给他写保证书。
末了,她签上字,没用那糊弄人的“签名体”,是似小学生的一笔一划。
“喏。”梁芙把笔夹在本子之间递还给他。
傅聿城接过,也没看,抽出笔把本子阖上,仍然瞧着她,没再笑,目光却更深。
“这下我没法再抵赖了。”
“其实……没经过公证,也没什么法律效力,师姐要想抵赖,也还是能抵赖的。”
“傅聿城!”
傅聿城乐出一声,“好了,我信你。”他看着她,“我信你。”
没等第二场比赛开始,梁芙就出发回天津了。杨老师虽给她规定三点钟回去,可她不可能真的掐着点到。晚上有演出,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不能让那么多人配合她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ICC中文赛正赛全部结束,结果出来,崇大队连同另外五支队伍一同进入半决赛。
半决赛的庭辩角色由抽签决定,他们抽中了政府律师和被害人代理人。在确定谁出任被害人代理人的时候,大家协商一致,决定派乔麦出来历练历练。
乔麦不辱使命,最终,半决赛结果公布,崇大队进入前三名,获得了去海牙打决赛的机会。
往年崇大多于半决赛便铩羽而归,能进决赛已是前所未有的好成绩。据说教练把结果发在朋友圈,一小时内喜提点赞上百次,法律学院和国际法学院立即于公众号刊登喜报,群里道贺连连,也是给足了排面。
傅聿城给梁庵道和梁芙都发过消息,梁庵道回以勉励之语,梁芙只说恭喜,问他决赛什么时候。
这时候大家都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久久不能平静,队员起哄让指导老师请吃夜宵。大家半年来神经紧绷,值当得起这一顿夜宵。他们回程的高铁票定在第二天下午,时间上十分宽裕。
老师假意勉强,最后到底还是答应下来。欢呼四起,大家簇拥着老师一块儿往外走。
傅聿城也有点受感染,跟在队伍后面,捏着手机边走边回复梁芙:“6月,去海牙打决赛。”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