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房间内,舒舒服服地享受。然而因着今日的武者都非等闲之辈,到场的武者近乎将这方狭窄的比武台围得水泄不通。
孙家家主仍然坐在昨天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他眉目间似乎萦绕了些许的戾气,让人更加敬而远之。
他身形挺拔,充满威严地坐在高位上:“你们少爷呢?”
孙家家主前方,他的心腹管事上前,恭敬行了一礼:“回家主,少爷似乎是功力大增,现下还在房内调息。”
听到这般的好消息,眉目郁结的孙老爷终于稍微松了眉头。他微微颔首:“那便吩咐下去,差人将我私库内的那株百年老参给少爷送去......让他安心突破,他妹妹的婚事,一切有老夫这个做爹的。”
管事恭敬道了声“是”,便急匆匆地往孙慕开房中去了。
孙老爷招了招手,另一管事上前,恭敬行礼道:“家主。”
孙家家主手指微动:“还有一人呢?”
管事面有难色:“禀家主,盛少城主......似乎是身体有不适......”
孙家家主方才松快的眉头再次皱紧,印出几道深深的川字纹。
“怎会如此?”他道,“盛和风只不过是回了趟摇光城罢了,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家的侍卫还能让人出事?”
管事暗暗叫苦,伸手擦了擦汗:“据说......是昨日喝了太多酒......”
孙家家主眼光微动,冷冷地哼了一声。
“罢了。”他一拂袖坐下,从签筒中取出今日的顺序签,“看来摇光城的态度很明显了......只不过一次节日而已,盛少城主饮酒过度?哼。”
“怕是招待一些客人,才是真罢。”
他们此时在高台上讲话,只有孙家家主近身处几位心腹与长老才知晓。知晓自己听了一些家族秘辛,管事的额头冷汗涔涔。
“家主,您看......”
家主座椅背后的阴暗处,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孙家家主微微摇头:“大长老安心。摇光城不识好歹,妄想脱离天枢自立门户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光景了。只不过这次......”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此时才到场的盛和风。青年步履有些不稳,往日爽朗的笑容也增添了几分苍白。他硬是撑着自己缓缓步行入场,惊得他身后的侍卫一脸忧愁。
“......这次,他们是打算错了。”孙家家主悠然自得地坐好,取出狼毫,行云流水般地在纸上写下了今日比武的顺序与场次,“妄想以一城之力对抗圣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黑暗中那道嘶哑的声音顿了顿,又道:“那这少年......”
孙家家主则微微一笑。他起身招来另一名心腹,要他去搬坛佳酿来,要请今日比武的武者共饮这坛酒。
交代完毕,男人回过头来道:“江湖肆意,莫过于白马轻裘、美酒阵前。如此安排,大长老可还满意?”
那黑暗中的声音笑了笑:“家主英明。”
台下,也不知是否是反了那两人的话,蔺莺时被安排在了第二场,和盛和风对上。
那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燃起的战意,二话不说,瞬间将先前的玉帛化为了干戈,提起刀剑,竟是没上台前就打了起来。
盛和风仍然是唇角带笑的爽朗模样。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前两日那般的意气风发,青年斜斜地靠在栏杆上,和一旁蹲在石墩上的少年一同看着台上的刀光剑影。
一旁观武的武者窃窃私语。
“看盛少城主和这位蔺兄弟......”
“奇也怪哉,这两人竟是这般放松恣意......”
“不愧是人中龙凤......”
那边的小声低语在这头两人听来,就仿佛是在他们跟前聊天。蔺莺时看着身旁人的脸色越发苍白,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一般的模样,终于良心发现地出声道:“盛兄,你还好么?”
还没等僵硬的盛和风出声应答,便听少年摇头道:“盛兄,酗酒要不得。”
那爽朗的笑容还没成型,便死在了盛和风那张苍白、还带着黑眼圈的脸上。
盛少城主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摆,愣是想要在蔺莺时脸上看出什么不适的模样。和少年那双清凌凌的桃花眼对视良久,盛和风这才挫败地干脆坐在了石墩上:“多谢蔺兄弟提醒。”
那般有气无力的模样,蔺莺时忍不住想再去那家药店抓点药。
果然是童叟无欺。少年美滋滋地想道。叫你威胁人。
台上两人似乎是打得难分难解,一时半会儿甚至无法分出胜负。而随着台下几柱香的逐渐燃烧,盛和风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抬头看了眼台上仍然激烈的战况,朝少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蔺兄弟,我离开一会儿。”他神色不禁露出几分痛苦。
蔺莺时同情地看着他,脸上一派早已知晓的神情:“去吧盛兄,台上这两位势均力敌,恐怕还需要好一会儿。”
盛和风的匆匆离去,那惨白如纸的脸色自然是被孙家家主瞧在眼里。他摸着胡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朝一旁管事招了招手:“去把小姐带来。”
管事心里忐忑。无他,今早小姐回来的时候,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是从这位逃家的小姐身上感受到的。然而家主的命令又不得不从,于是他点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拿着钥匙来到了关押这位【大小姐】的房间前。
门打开,被铁链锁着的孙雨竹投来冷冷一瞥。
管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如此,他还是吩咐那几个婢女为“孙雨竹”披上厚实的披风,借以掩盖那沉重的锁链。
“大小姐,请跟着小人。”
龙华奕向来是个暴烈性子。这回在这房间里待得够久,也被这铁链锁得够久,五皇子殿下正处在暴走边缘。管事话音刚落,便听得那娇娇弱弱的小姐一声冷哼,迈开纤细的长腿快步往前走着,脚踝的铁链叮叮当当地响着,竟像是行走若无物。
管事目瞪口呆地在后头追着。他是今年靠着与家主近血缘的关系才进来的管事,自然对真正的孙雨竹不甚了解。
他一边在后头死命地跟着,一边想着——不愧是孙家的嫡小姐,即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