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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莺时顿了顿,将那卷古书塞进怀里藏好,纵身一跃:“当然要!”
    裴兰秋还倒了杯茶递过去,哑声道:“慢些。”
    蔺莺时手指不经意地动了动,随即淡然地拿起点心放进嘴里。
    师兄的面容、还有声音......真的就是如他所说,单纯是因为火燎了么?
    ——师兄,你下山后都经历了什么?
    他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抹担忧。
    少年几乎是裴兰秋捧在手心里看着长大的,对他的情绪自是捕捉得及其敏锐。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怎么了?似乎有心事的模样......孙家给你的书上都写了些什么?”
    蔺莺时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刚才在想事情......孙家那老头子给了我一本他刚得到的秘籍,让我好好学。”
    裴兰秋皱眉:“让你学?你只不过是一个假的‘新郎’,那孙家家主这般好心,竟让你学秘籍?”
    他沉吟片刻:“那孙慕开学了么?”
    蔺莺时摇摇头。
    裴兰秋冷笑一声:“这是让你打头阵呢......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名声极大的秘籍里头,到底有什么危险。”
    蔺莺时缓缓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先生,你怎么知道这秘籍来头很大?”
    裴兰秋笑了笑:“还记得覆云城抓到的魔教余孽么?”
    蔺莺时点了点头。记得,那会儿他被师兄挡在后头,什么也没看到。
    少年怨念很大。
    裴兰秋示意他将秘籍拿出来,蔺莺时犹犹豫豫,终于还是将那泛黄的秘籍递给了师兄,还悄悄检查了一番药粉有没有抖干净。
    男人接过秘籍时,蔺莺时还装作玩闹一般地握上了裴兰秋的手腕,摇了摇。
    裴兰秋无奈地陪着他闹,一双眼里落满温柔的笑意。
    蔺莺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把捞起一旁看热闹的小黑猫,就从打开的窗口溜出去了:“日头快落了,我去准备准备!”
    裴兰秋看着自家师弟轻盈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片刻,他收敛了笑意,凝重地看着手中《飞鸿影》三个古字。
    果然是它。
    蔺莺时抱着小猫蹲在房梁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毛毛。
    师兄他......
    他一直以为是师兄的旧伤未好,再加上之前重逢的喜悦冲淡了他的理智,之前离师兄那般近,他都未发现师兄竟已经虚弱到了这般地步。
    那般虚弱的脉搏......怎会出现在师兄的身上。
    想到平日里裴兰秋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无论是一本正经地呛龙华奕还是对自己的细心照顾,他半分都未料到,这个强撑着的虚弱之人——是他一剑劈开山巅云海的师兄。
    师兄......怎会如此......
    小猫轻轻叫唤了一声。
    两脚兽,你要哭了?
    蔺莺时努力弯了弯嘴角:“我没哭。”
    小黑猫离他近,对他的变化一清二楚。于是它喵喵两声:两脚兽别担心,万一那那个人说的是假的呢?
    蔺莺时微微笑了笑。他看向天边落日染红的云霞,轻声道:“小黑,云兰秋是我师祖的名讳。”
    “那些字的笔迹......确是我师祖的笔迹无疑。”
    小黑竖起大尾巴,猫脸惊恐:喵???
    少年摸了摸毛绒绒的小脑袋:“我们师门的传统——每一代弟子的名字,都是生辰月的别称。我是三月生辰,就是莺时;师兄和师祖都是七月生辰,他们都叫兰秋。“
    他把毛绒绒揉乱笑笑:“是不是很有趣?”
    一点都不有趣喵。
    “只是如果按照师祖的说法......我出来时,也没有带上药泉。”蔺莺时轻声道,“可如今一个月快到,我却丝毫没有反应。”
    小黑猫眨了眨眼睛。
    那你师祖在骗你。
    “我不知道......”他心头杂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捞起小猫,向着管事们的院落跑去,“可若是玩笑,那为何师祖要用那般隐蔽的写法?”
    两脚兽。小黑猫轻轻叫了一声。你既然知道了你师祖写在后面的秘密,就没想过和那只两脚兽坦白吗?
    蔺莺时顿了顿:“......他不想认我。”
    小黑猫毛绒绒的小脑袋上飘满了疑惑。
    蔺莺时伸手摸了把小猫的背毛,低声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那是不是真的......我真的很担心他。”蔺莺时借着暮色窜上房梁,“师兄他旧伤未愈,体虚得很。”
    小黑猫舔了舔爪垫:那你直接与他说不就行了么?
    蔺莺时猫下腰溜进院子,闻言轻声道:“我师兄那个脾气,不愿意说便不会愿意说的......他不想让我知道,便真能瞒我一辈子。”
    “师兄的伤很重,手腕都是冰的。”少年另一只手按上胸口藏着覆云花枝的内袋,“若不是我认出了他、还缠着他......事情结束后他定会离开,然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离开。”
    他摸了摸小猫的耳朵,桃花眼中一片黯淡:“他怕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会说那样的话......让我忘了他。”
    怎么可能会忘?
    “师兄明明是全天下最了解我的人......我会记得很牢的,还让我忘掉他。”蔺莺时低头蹭了蹭小猫的毛肚皮,“怎么可能会忘呢?那是师兄啊。我恨不得用一生的时间去记住他。”
    小黑猫沉默着抖了抖耳朵。它动了动鼻子,想小姐的小鱼干了。
    它喵喵一声,像是在嘲讽:你不是他最喜欢的两脚兽吗?
    蔺莺时耳中自动翻译出来,迷之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当然是师兄最喜欢的师弟!”
    小黑猫喵喵叫着,熟练地做着喵头军师:既然如此,两脚兽,待会儿你回去后在他面前翻个肚子,喵喵几声,喵就不信两脚兽不妥协。
    他最喜欢你了,不是吗?
    “师兄最喜欢我了。”
    咀嚼着这两个字,少年的心仿佛是被猫儿踩着,一下一下地蹂躏着,胸膛处似乎有一股热流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