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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爪爪放松地垂下来,一下一下地仿佛在捞空气。
“那个婢女住这里。”蔺莺时说,“现在太阳还未完全下山,我也只能来找她了。”
话音刚落,那婢女便从窗户内探出头来,小声道:“这边。”
蔺莺时捞起还在挠空气的小猫,腰一扭,极其快速地溜进了房中。
婢女打探了下周围的情形,确认没人后,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
“公子,奴婢正有消息探听得来。”
蔺莺时挠挠毛下巴:“什么消息?”
婢女靠近他,快速在他耳边说了一串话。
“奴婢在孙家家主门口探听得到,孙家将不日与圣教中人见面,到时将会有一批货物从城外来,由孙家销往各地。”
“除此之外,他们还想要那本秘籍的宝藏……让您做了探路人,您一定要小心……”
“而且……最近孙家大公子,似乎与孙家家主闹了不快。”
她事无巨细地将近日的消息一一告知,蔺莺时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谢你。”
婢女迟疑片刻,又小声道:“公子,不知您可有见过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管事?她现如今应当是孙家家主的贴身护卫……”
是那个傀儡。蔺莺时了然。
“她今日与一位江湖人士见面,那江湖人士身上所穿一袭青色长袍,胸口有星辰绣着,像是这附近的门派点星山。”
点星山……与傀儡有关么?
他想起辛澜曾说起过的点星山异状,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正文 明天下午继续
蔺莺时怀揣着心事,捞着小黑猫轻巧地在屋顶上走着。
他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来自点星山的异状,转而又想起辛澜曾经说过的奇怪场景,只觉这两起事件看似没有联系,其实在暗中带着千丝万缕,只不过难以让人发觉罢了。
少年又想起今日见到孙家父子的场景。那时他假意逢迎,现在想来,孙慕开那时多有欲言又止之态,怕是想要出言提醒,却又畏惧父亲的架势,不敢出声罢了。
他看向天空。天边的日光已然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逐渐聚拢而来的霭霭暮色,仿佛在预示着今晚将有不详。
蔺莺时皱了皱眉,抬起右手按在心口上,平息那一股没得由来的诡异悸动,匆匆向师兄所在的地方赶去。
他刚踏入那个小院,便警惕地躲在了门后。
有人?
他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自己,发觉在隐蔽的角落,那位傀儡女子正直勾勾地盯着院中,在四合的暮色里乍一看诡异非凡,惊得怀里的小黑猫也跟着打了个冷战。
蔺莺时故意弄出些声响,引得那傀儡女子看过来。那一双原本如画的美目此刻像是一潭死水,黑黢黢阴沉沉,配上那永不回落的淡然笑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侵染上来。
少年皱了皱眉,却装作欣喜一般大踏步进了院子,还大声嚷嚷道:“我回来了!看我带来了什么?”
覆云巅也有傀儡。只不过却不似这般引人发憷——只是常见的机关傀儡罢了,还能给门口大树装秋千。
他径直往前走,避开了身后的眼神。少年故意对着门口的守卫们笑了笑,便伸手正要推开门,便被他们拦下:“大长老和公子正在里头,还请蔺公子莫要打扰。”
大长老?孙慕开?
蔺莺时一听,心头那份不安感更加强烈,于是梗着脖子道:“怎么不能让我进去?你看这小黑猫我好不容易捉来让它听话,只是想给小姐看看......”
那护卫虎着一张脸正要发作,听得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让他进来。”
蔺莺时装作高傲地哼了一声,昂着头推门进来。
孙慕开正呆愣愣地看过来,一双平日温和的眼睛此时却像是哭过了一般,正抓着手中一柄簪子,无意识地呢喃着“母亲”、“妹妹”、“新月”。
那黑衣的“大长老”拿出块刻着【龙五】的令牌,蔺莺时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龙华奕。
少年想了想,将一旁的屏风喀拉拉地拖过来,将内室围得严严实实,这般外头人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门外护卫似乎有些不解,于是少年气沉丹田,运气入声喊道:“猫儿不听话!”
门外侍卫嘟囔着,小黑猫亮出闪亮的利爪,就要挠花这个两脚兽一张脸。
蔺莺时手快,先揪了毛绒绒的后颈,将小猫咪团成毛团子塞到怀里,搬了把小凳子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床帘,挑开那红色的珠帘,露出伪装过的裴兰秋的脸。他朝着蔺莺时点点头,于是龙华奕开口道:“孙公子已同意与我们结盟了。”
少年一脸茫然。他怀里的小黑猫也瞪着一双猫儿眼,两双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龙五爷噎了噎随即道:“这当中过程太复杂,你只要知道,孙公子现在站在我们这边。”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慕开艰涩道:“蔺公子,之前......多有不敬。没提醒你那圣泉的效用,是我之过。”
蔺莺时索性丢开了在他面前的伪装,抱着猫好奇道:“你终于要反抗你父亲了?”
孙慕开苦笑着,无声地闭了闭眼,轻声道:“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他的野心,我实在无法想象......以前那个帮凶的自己。”
他抬头:“杀妻弑女,勾结魔教,现在连外人也不放过......我父亲真的疯了。”
“我一直都在怀疑,不过只是因为他是我父亲而自欺欺人罢了。”孙慕开轻声道,双手交叉无意识地紧握,“不过没关系,我不能这么下去了。”
他惨白的脸上又重新带起了他平日里潇洒的笑容:“我父亲有一本账本,他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都在那里。”
蔺莺时:“在哪里?我今晚就去拿。”
孙慕开摇摇头:“虽然我也想借助蔺公子的力量,这样今晚就可以拿到......只不过,我父亲极其小心,他每月都会换账本的位置,将它藏在孙家族地的各个密室之中。我不清楚现在在何处。”
蔺莺时转了转眼珠:“那好办。我今晚就拿着那本秘籍去找他,告诉他我练成了。”
孙慕开急切道:“不可!那不能练......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