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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下山早,不知可有听说过?”
裴兰秋顿了顿,沉默些许,沉声道:“上任......武林盟主。”
孙家包厢内。
孙家家主冷哼一声:“那盛家小儿,当真是好手段。”
孙慕开小心道:“父亲,那是真的吗?”
孙家家主点点头,眼中带了一丝狠毒:“是真的。那玉瓶,也是圣教用来专门盛放圣泉之物。”
孙慕开眼中也随即带上一丝忧虑:“那......咱们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圣教真不再与我们孙家合作了?”
孙家家主沉思片刻,摇摇头:“先静观其变。”
那头,蔺莺时好奇道:“说起来师兄,那玉瓶你从何处来的?”
裴兰秋道:“玉老板那。她做的便是这药泉生意,用我覆云山中出产的云玉做成。”
“我问过她,仅有云玉所制玉瓶方能盛装。”
蔺莺时眨了眨眼,随即醒悟过来:“那天......”
裴兰秋点头:“正是。玉老板只在她从雪院中,向推荐而来的贵客售卖处理过的低品泉水,药性已去,少饮可强身健体。”
“她以前也曾掺过高品药泉的买卖,只不过终究不妥,便也放弃。”裴兰秋道。
少年想到那天的情景:“所以我喝的泉水......”
裴兰秋给他倒了盏茶水:“她库存的最后一些。不是我去,她不会拿出。”
蔺莺时乖巧地抱着茶盏,先是抿了几口,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什么叫‘不是你去,她不会拿出’?听起来那么贵的东西,她应该耗费了不少力罢?我们那天是不是没付钱?”
“师兄,你......”
被师弟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看,明明内心坦荡无比,男人却仍然下意识顿了顿:“......没有,付了钱的。”
蔺莺时歪了歪头,好像在说“是吗?”
裴兰秋无奈地坐到他旁边,拍了拍少年柔软的发顶:“当真。”
随即他有些气虚地加了句:“......我与她当真什么都没有。”
蔺莺时乖巧地冲他一笑:“我知道的。我刚才什么都没问,师兄。”
裴兰秋刮他鼻尖,轻声笑笑:“莫调皮。”
他二人小声说话之际,外头的报价也是此起彼伏。除了争相出价,也有一些言语,在这楼里传着。
“都说这七星城中,原先的药泉售卖,背后都有孙家的影子。”
“那这次也是他们么?”
“听说那孙家原本便是望族,靠着雨竹石颇有名望。只不过听得这几代所产出的雨竹石皆是品质不高,因而便转了药泉的生意,搜集了许多资源,重振了他们的祖业。”
“说到雨竹石,那比武招亲后,我也得了一块......当真好用。”
“不。这次的暗拍,听说是盛家的手笔。”
“当真?那孙家原先垄断,现在岂不是......”
“也是,这七星城中,说不得便要变天了。”
孙家家主内力高深,这些话语自然也传入了他的耳朵。他脸色铁青,正是站起身来,吩咐一旁孙慕开,不计代价定要换来。
“我倒要看看,这盛和风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孙慕开领了命,正要前去报价,边听得外头一道沙哑声音:“未经得我圣教同意,私自暗拍圣泉......好大的胆子。”
正文 七星会(三)
这嘶哑声音一出,整座楼内一片哗然。
“魔教......”
“是魔教中人!”
“听说几年前早已被剿灭的魔教仍然于暗中活动,居然、居然是真的!”
“他方才所说......难不成药泉出自魔教?”
那人也是一身伪装的黑袍,此时听得下头窃窃私语,桀桀怪笑道:“此乃我圣教之圣泉,功效颇佳......向来,也只予以我圣教盟友。”
台下又是一片暗流涌动。
孙家家主猛然站起,不禁有些不安。
孙慕开低声道:“父亲......”
孙家家主眼中寒光一闪:“不好!这恐怕是与我族在圣教的人脉......相敌对的一支!”
孙慕开一惊:“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孙家家主快声道:“速去联系!”
孙慕开诺诺应了,转身离去,却不经意间顿了顿,身子微微一侧,恰似无意、却又刚好撞上一人。
他抬头看去,正是孙家家主信任的大管事——原是替他那父亲做了不少事之人。
那管事竟是满头大汗,见了他也只是匆匆道了声“公子出大事了”,随即快步奔向他身后的包厢,刚将门打开,便听到身后那嘶哑声音又道:“还能有谁?”
他怪笑数声:“你们正道中人也是奇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孙家主,经你之手,居然还将圣泉流于暗拍......”他冷笑数声,“可等着教主治你的罪罢!”
虽然早有猜测,众人仍旧一片哗然。
“真没想到竟是如此!”盛和风出现在台上,一脸震怒,“孙前辈,你竟是背叛了诸多正道同盟,与魔教联系,居然还想拉我盛家与你同流合污!”
孙家家主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与你做过交易!”
只听盛和风痛声道:“孙前辈,你这般说,是还要沉沦下去么?回头是岸哪!孙家百年望族,怎能因一念之差就此败落!如此这般,怎能对得起前些年在剿魔中死去的众多同盟啊!”
他话音一落,众多在场之人竟也连声应和。
那魔教众人皆是怪笑几声,竟停留在原地不走,似是要看看这场好戏。
对于众人而言确是好戏。借由龙五爷那庞大信息网传递的消息,几乎是在几柱香内,便传遍了长城内外。
来到此处的世家中人,无一不是被告知了些许消息,暗中想要借着这“东风”夺取孙家雨竹石的秘密罢了。
此次暗拍货品一应由盛家主持,孙家家主被盛和风一口咬上了勾结魔教的罪名。平日里原本随意便能解决之事,此刻却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