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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的那么浑,亲生儿子都给赶了出来。个个手忙脚乱的抢着红包,乐此不疲地斗着图,插科使砌,刷屏了好几页。
    桑清捏着只抢了两毛钱的手机,苦哈哈的问他:“哥,要不再给发一个?”
    李耀文回复了他一个“滚”字。
    接而又继续道:“叫爸爸!”
    桑清从善如流:“爸爸。”
    这头的路越溪笑得直在沙发上打滚,人才,这是人才!
    笑过之后路越溪想起离校前李耀文和何焕虽然缓和了一些的态度,还有他们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感,让他十分确认两人之前一定发生过超友谊的事情。
    虽然人没有明说,但路越溪敏锐的察觉到两人之间可能现在又出了什么问题,而且问题有点大。
    路越溪留了个心眼,私下去私戳李耀文。
    **
    李耀文“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视频回他,“不都说了吗?是在开玩笑。”才刚刚说完话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寒风冻得直打哆嗦。
    他披着厚重的被子,空出来的那只手揉揉发红了的鼻尖,眼睛四处搜索着漏风的地方。
    冰雪虽暂逝,但今年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寒冷,萧条。街道上积雪积得很厚了。往窗外看去尽是一片创伤的白,凌冽的冷风飒飒作响,刮在人脸上生疼。
    他走了好远的路才找到一家愿意在年夜之际开门的宾馆,但宾馆又小又破,连空调也没有,另外一床棉被还是宾馆老板见他可怜,大过年的也没个地方去,从自个房里抱出来的。
    他接过老板的被子退回到房间里,狭小的室内仅剩一场沉默的净。
    思绪一旦停歇,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呼出气体是一片朦胧的白雾。
    他拿捏好了时间,组织了语言,谎言和家人去坦白。
    却又被无情的打碎。
    词语的寒冷,比这不同以往的冬天还要冷。
    许多事情,说不清楚,他也不愿意再说了。
    李耀文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掐断某个人的电话,两眼放空的望着手机黑了的屏幕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幸好被赶了出来的时候他智商还在线上,顺手把银行卡什么的全部给塞进兜里。
    年夜的晚上老板一家人招呼他下去一起吃个晚饭,李耀文自问脸皮不算薄,起码比起宿舍那几个人来要厚一点,可归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一大群人团团圆圆自个瞎凑什么热闹,就推辞掉了。
    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他觉得自个儿真是自作孽,一觉睡到下午,也没想过大年夜晚上几乎没人会做生意,附近这几条街道上的铺门都紧闭大门,他空手而出,空手而归。
    拒绝掉老板他们一家人的邀请后,没十分钟门又被敲响了,宾馆老板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够热情。端着个擦得程亮的大铁盘子,气势汹汹的往李耀文手里递去。
    李耀文被吓了一跳。
    老板一掌拍向他的肩膀,里两层外三层的棉衣看得十分结实,对着李耀文说:“兄弟,这大过年的也不容易,一个人背井离乡的。不管怎么说,先吃饱饭吧!”
    李耀文哭笑不得,自己怎么还变成了背井离乡的人呢?也没好意思给人解释大年夜不回家的理由。
    但咕咕作响的肚子替他接受了老板的好意。
    他把饭菜端回房间后,才看见老板忘记给他留双筷子了。
    “........”
    站在原地的李耀文面无表情的默了几分钟后,才腆着脸皮下楼找老板要双筷子,老板女儿长得十分乖巧可爱,小脚丫在座椅上一晃一晃的,冲着李耀文弯弯眉毛,趁着一家人不注意的功夫,他没忍住在小孩脸上摸了一把。
    手感相当不错。
    看着就比自家那个只会闹翻天的侄子好多了。
    李耀文漫不经心的想着。
    他的微信里只加有几个平时玩的很好的朋友,清一色的典型直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朋友圈里该秀恩爱的秀恩爱,分享美食的分享美食。
    看着人家多姿多彩的生活,李耀文耸拉着脑袋,翻了个眼皮,一副与世隔绝的姿态。
    他提起手机,对焦网格线,把那一大铁盘子看着有些寒碜的饭菜给拍了进去,下面配文“一个人的晚餐”。他想了想还是发到小号上面去了。境遇太惨,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发完后,手机往旁边一扔,肚子再饿,他现在喝什么、吃什么都觉得是无滋无味的。以往瞥向人时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眼睛早已经失去了光泽,像晨起的冰霜打落了枝头的曼丽。
    *******
    李耀文翻来覆去,白天睡得太久导致现在精神还是处于激昂的状态,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一张张对他怒目相视的脸,更觉心中烦闷,一头柔顺光滑的乌发硬生生的被自己揉成了鸡窝头。
    他的性向早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的逼他!
    李耀文越想,心中越发委屈。
    门口不适时的又想起了敲门声,李耀文以为又是老板,整理好情绪再去开门。
    门外却站来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握住门把的一紧,白皙优美流畅弧度的手背微微渗出一小片青紫,李耀文看清楚来人后下意识的想把木门大力合上。
    来人仿佛已经有所预料,先他一步把右脚卡在门槛上,双手大力的扒拉着门,大有一副你不给我进来就罢休的劲头。
    终于找到人了!
    何焕胸膛里跟人浇了一瓢热油似的,滚烫灼热得厉害,抑制不住的满腔欢喜快要从胸口迸裂而出,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冒着滋滋的热气。
    明明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却是炙热无比的,李耀文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手心,像要被什么灼伤一般连忙收回手。
    李耀文把门把松开,轻蹙眉头:“你怎么来了?”语气清清冷冷的让人没法察觉出他在想什么。
    何焕喘着粗气,他刚才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薄薄的汗水将前额发丝打湿,他把前额上过长的发全部捋到了后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在灯光下跟沾了一层蜜似的。
    他因为气喘而显得有些结巴:“文文......我...”
    李耀文面色不虞地打断他,想起那个名字带给他的不美好回忆,眉间自生出了一股阴冷:“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何焕表情霎时凝固,脸上的喜色像是被人一桶冰水浇得无影无踪,心头一下子紧涩起来,舌尖点点黄连的苦味蔓延开来。
    李耀文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室内和室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大门一开房间里好不容易暖和下来的气温又被过道上呼啸而过的猎风侵入席卷。
    来势凶猛。
    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