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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人传来交谈的声响。
    “你说这孩子怎么那么可怜……”
    “听说为情所困……”
    “不对吧,我听说的是……”
    太多嘈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听得路越溪稀里糊涂的,他抬脚直接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门“咔擦”一声打开,路越溪看到沙发上的路母时吓了一跳。平常这个时候路母不应该在上班吗?
    “妈,你怎么回来了?”
    路母倚坐在沙发上,远眺着窗外,那里种着几棵木槿花,藤萝缠绕交织,只不过这会儿新叶还没有抽芽长枝,所到之处尽是残枝枯叶。
    听到路越溪的问话,路母只是转过头来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路越溪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路母的叹息声很轻,轻到路越溪以为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她说的话却令路越溪脚下一个踉跄:“儿子长大了不由娘了!”
    路越溪满脸黑线:“妈,你在说些什么?”
    路母深深的在叹息一声,大到整个客厅都是她故作叹息的声音。“我都看见了,全程都看见了!”
    路越溪想起刚才的事情,努力的不让自己改变,但耳朵很快的竖了起来,雪白的耳廓慢慢的发热,他欲盖弥彰的加了一句:“你看错了!”
    路母一看儿子那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养了十八年的儿子,随便打个哈欠都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路母眼神轻轻柔柔看似在随处放空,实则在细细审查自家儿子脸上露出的每一丝破绽。
    她儿子脸皮薄得厉害,别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逗得他满脸绯红,手足无措。看着他的反应,路母心里感慨万千,他一路养大的儿子就快要跟别人跑了。
    路母再将悠悠缓缓的将那句‘儿大不由娘’又念叨了几遍,听得路越溪耳朵几乎要生茧了,他赶紧制止住路母的行为。
    “妈,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路母问他:“送你回来的人是谁?看车子牌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那样简单吧?”
    “我刚回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你从一辆车子上下来,往前还没走两三步,就又回头跟人说着悄悄话了!”
    路越溪虚着眼睛,小声辩解道:“我没有!”
    路母“唉”了一声:“我又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再说了,你都上大学了,我还能拦着祖国的花朵寻找另一半的脚步吗?不过——”路母拖长音调,“你还是趁早把驾照考了,妈给你买辆新车,想要什么的妈都能满足你,以后带小姑娘出去玩的时候还能方便一下…………”
    见路母越说越离谱,路越溪不得不打断她的话:“妈,你想太多了!”
    路母大有一副长篇大论的姿态:“我哪里有想太多,你今年十八,在过几年就二十八,可不得着急吗?到那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抱上孙子!现在还不要争取一点…………”
    路越溪目瞪口呆,他十八年的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亲那么能说,不过说到孙子,路越溪的脸诡异的红了一下。
    他清咳一声。
    路母:“你脸红什么?我只不过多想了一些而已,难不成你们那么快就有了。”
    路越溪耳尖更热了:“没有……没有啊!”
    路母:“如果有的话你看人小姑娘的家里人怎么着你吧!不过我儿子,那么诚实,应该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吧。”
    “诚实”的路越溪一想到顾晏南家里那个凶巴巴的老爷子,忽如一阵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全身的温“刷”的一下降了下来。
    他扯了扯嘴角,连竖起的呆毛都垂头丧气的贴在头上,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除老爷子之外顾家一家人都对他的印象颇为良好,起码没有贴上什么另外的标签。
    路越溪撑起嘴角,才刚满血复活完毕准备上楼排名一把高兴两下,路妈在他的后头继续道:“你这段时间先不要从小区的后门回来了。”
    “为什么?”
    “那里昨晚刚有人跳楼了,不吉利。”
    路越溪想起回来时听到的嘈杂交谈声,他回想起人声鼎沸之中好像是有人提到了这个词,不过他那时候并没多想。
    路母语气不似刚才的轻缓,而是带着沉重:“是我们这个小区里的一户人家的儿子,同性恋,谈了个男朋友被骗了,他男朋友把钱全部卷跑了,一时间想不开就跳楼自杀了。”
    就算是旁观者,也会对每一个生命的凋落而感到惋惜。
    路母心底很是惆怅,她对路越溪道:“你可不要像他一样,让妈妈担心。”
    “你可不要像他一样……”
    “不要想他一样……”
    路母轻声的话犹如一块千斤大石在路越溪的心里结实的砸了个大坑。他又想起来打车去机场那天,那个司机大叔对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
    升起的好心情一瞬间尽数散去。
    第46章 何种念头
    李耀文往路越溪的手机打了十几通电话才被接起来的,他松了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着。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熟悉的声响,而是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他拿开手机看了一下号码发现并没有打错。
    李耀文迟疑了两声才问:“路越溪在吗?”
    男人的漫不经心的的应了一声:“他在洗澡,”话锋急转,语势突然强烈逼人,“你是哪位?”
    李耀文深吸一口气,他听出了拿着路越溪电话的人的声音,是那个和他走得很密切的男人。盯着路越溪的眼神活像原野上那种眼神尖锐幽深的好不容易寻觅到猎物时的野狼,不肯让人有丝毫的侵犯。
    他曾在学校的周年庆典上出现,而后带走了越溪。
    起初他还在猜想两个人的关系,一方面觉得自己是异类,不可能碰到的人也如此,但事实推翻了他的猜想。
    那个单纯的、被保护得很好的少年是在男人紧迫的攻势下一步步沦陷的,他无比希望自己重新交到的朋友不要和他一样陷入一条不归路。这是一条布满荆刺,让人无比痛苦的道路。但事违人愿,越溪还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可以把电话给一下路越溪,我有事找他!”
    接着他听见电话那头传出熙攘的响声,而后有人闷哼一声,电话就被另外个人接到了手里。
    路越溪错开顾晏南的昏暗的眼神,心虚的把头低下,他刚刚从楼下跑上来,气息有些不稳,时不时的气喘几下。
    那声气喘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李耀文沉默一瞬,才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路越溪疑惑,急匆匆的找他就是为了问他刚才在干什么吗?“什么干什么?我刚刚……才从楼下跑上来啊。”
    好不容易及时跑了上来,就被顾晏南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