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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
后者明显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和这样的人一起下副本,保不齐哪天就会挨一记背刺。
这时鹦鹉准备继续被打断的修炼,开始前说:“与其猜测,不妨试探一下。”
祈天河觉得有道理,至少得先去确认艾晴是否为被推出来吸引视线的棋子。他发了一条私信给巫将,试图获得颜朗的行动轨迹:“你私下是不是一直让人盯着颜朗?”
巫将下直播不久就阖眼平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掀开眼皮,拿过来看了眼。
盯着屏幕有超过三秒钟,冷冷吐出四个字:“追梦男孩。”
然后便不再搭理,似乎隔着空间听对方的语音都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祈天河久不到回应,准备直接打电话过去。不料鹦鹉给了他答案:“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颜朗去过一趟医院。”
“嗯?”
鹦鹉:“黑进医院监控不难。”
祈天河目光微动,因为困倦乍一看眼中还泛着一层水雾:“这就说通了,艾晴突然想到转职业,少不了颜朗在背后推波助澜。”
若是她一开始就有这种智慧,犯不着晚上出去做直播探险。
昨晚几乎就没怎么睡,困意席卷上来时,根本由不得人做主,祈天河决定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明天去想。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再熬六天就好。
这晚祈天河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厉鬼见到自己都要退避三舍,而他正坐在宽大的鸟背上俯瞰世界。正准备欣赏美景,霸气的场景突然分化成一片片彩色斑块,祈天河被惊醒,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首先看向床尾,没什么鬼物出现,然后望天花板,同样干干净净。才刚松了口气,头顶涌来一阵凉飕飕的风,祈天河猛地回过身,一块木板正立在身后,刚好对准身子中央。
试着代入了一下自己睡觉时木板立在床头的模样,活像是一座死人坟。
祈天河叹了口气。
昨晚有鹦鹉亲自镇压看着,木板特别老实。今天虽然威慑力犹在,到底不如昨日,致使它敢放肆地大晚上出来兜风。
不,不对,好像不止是兜风,更像是在跟人打招呼。
祈天河意识到什么,恰好额前碎发被风撩起。
另一边窗帘不知何时被吹开,祈天河偏过头的动作慢了半拍,留出三秒做心理建设。
雾蒙蒙的玻璃窗上,紧贴着一座极其廉价的碑。他转头的同时,那快碑轻松地挤破玻璃和窗纱,飘到祈天河床前。
“阳光……”鬼卡壳了一下,似乎忘了。
祈天河放开之前攥着被角的手,好心提醒:“阳光追梦男孩。”
“吃的……”碑的声音轻飘飘的,不过谁都能听出掩藏在下面的阴狠:“赔给我吃的。
”
祈天河眉头微皱,很快舒展开。这块碑的出现不完全是坏事,木板被带回来时便从不与他交流,很多事情想打听也没办法。
“赔什么?”他面不改色问:“你这么厉害,想吃谁就去吃好了。”
有关厉鬼杀人祈天河始终抱有疑虑,昨晚木板在对猎杀者出手时,根本不受限制。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这些鬼想,普通人早晚得沦为他们的口粮,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弄死玩家?
莫非是口感问题?
他竟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冷幽默差点逗乐。
碑可没给他自娱自乐的机会,倘若不是被限制着,恐怕会立刻冲上来将祈天河拆解吞入肚。常年无人祭拜让附在碑上的鬼心性智商也发生了退化,能力越强,思想反而越偏执愚笨。
“能量……”它垂涎三尺地盯着祈天河。
短短两个字足以道明一些问题。
相较于副本世界NPC,这些鬼物只能从玩家身上摄取某种需求。
游戏送玩家进来,限制双方的行动力,鬼守规则,玩家则要避免触碰死亡规则。
碑在床前蠢蠢欲动,就是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让祈天河笃定了先前的判断,一旦菜单上无法满足存在三个玩家的条件,这条死亡规则本身就会受到破坏。
他重新躺下,看了眼碑说:“晚安。”
说完把被子往侧面拢了拢,抱着酣睡了过去。
碑:“……”
畜生。
·
祈天河被这块碑赖上了,第二天起床时睁眼就看到它漂浮在脸上几毫米处。一副摆明了我不好过也让你不好过的态度,祈天河选择无视,倒是主动搭理了木板:“那晚你为什么跟着我回来?”
既然是遵照订单号的规则,自己并不在这只鬼的菜单上,储备粮的说法根本打动不了它才对。
木板头一次选择回应,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
正无语着,突然收到来自颜朗的私信,称想见上一面。
是该见上一面,但祈天河不想在自己的住处碰头,搜索了下私密性比较强的茶餐厅,给对方发去链接。
今天天气不好,早上像是下午,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暴风雨随时会来临。
祈天河挑得茶餐厅座位间设有隔档,方便顾客谈话交流。
颜朗来得早一些,已经点好茶,这回儿看到祈天河顶着个大波浪卷发外加烈焰红唇,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淡淡的优越感。
回归者又如何?
不还是一样得在游戏里装孙子。
“我想了想……”等人坐下,颜朗迫不及待开口。
他长相俊朗,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说话也就更显真诚:“我们可以联手对付巫将,突然发难打一个措手不及。”
驱狼吞虎,这是颜朗制定好的策略,否则单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同时赶两名回归者出公司。
祈天河微笑道:“说说你的计划。”
颜朗见他有意动,松了口气:“丑闻……签转正协议的时候,主管不是说过,一旦曝光出丑闻影响公司形象,直接会被解雇。”
顿了顿又道:“而且制造丑闻又不是杀人放火,哪怕他因此折在游戏里,我们也不算违规。”
祈天河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更深一步认清了游戏的玩法。
即便变相制约玩家自相残杀,也阻止不了有人钻规则的漏洞。
“不错的主意。”祈天河评价。
单凭方案上讲,下作却又有实效。
颜朗很快说了具体计划,让祈天河把巫将带到酒吧,他再找几个妹子去纠缠,趁机拍几张照片稍稍改动下,放出新人主播嗑药深夜左拥右抱的消息。
偏见早已在这座城市根深蒂固,人们不会想着为一名主播鸣不平。
哪怕事后曝出是误会,也只不过被当做饭后谈资。
“我去约他?”祈天河挑了挑眉。
颜朗神情中一丝心虚也无,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