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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天河可以抗的住,却觉得不太舒服,从道具中找到一个护目镜戴上。
    地面和墙壁全是焦黑的,像是火灾现场,他忍不住放轻脚步,仿佛多用一点力气,这层楼就会坍塌。
    巫将从身后走到身前,拿着一个没有指针和数字的怀表,正中间浮现出一个血红的数字‘6’:“这片空间至少存在六只Boss级别的厉鬼。”
    两人都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前方破破烂烂的办公桌排列的很整齐,不少人正在埋头研究蝉人的标本,看到有人来,一个个露出兴奋的目光。
    祈天河忍不住后退一步,诧异地望向巫将:“你不是在这一层没认识人?”
    瞄到巫将已经拿出道具时,连忙也拿出道具,防备地望着迎面走来的员工。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说话的人并没有在看巫将。
    祈天河下意识往左侧移了一步,员工的视线跟着移动,这回他可以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
    “您看,”员工搓着手,道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是不是已经到了推翻游戏统治,掌握命运主动权的时候了?”
    “……”
    祈天河眨了眨眼睛:“抱歉,我不太明白。”
    几名员工顿时哈哈大笑,阴森森的面容上出现如此畅快的笑容着实诡异,他们只当祈天河是在开玩笑。
    “您忘了么?当初可是您用黑水腐蚀了这层楼的规则,给了我们一片完全自由的空间。”
    “不受游戏控制,不用受规则束缚,这种滋味真的太美妙了。”
    “您说过,规则是最没意思的东西,我们一直在等您回来,重新建立新的副本世界。”
    “……”祈天河抿了抿唇。
    一旁巫将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个副本对方失控时支配黑水腐蚀掉旅馆的景象,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祈天河:“原来你也在打一样的主意,伪装得可真好。”
    “不,我不是,我……”
    巫将神情阴冷,嘲讽地复述他一分钟前说得话:“规则的捍卫者,呵……”
    祈天河猜到做这一切的应该是当初大闹四方的那条河流,顿时颇为尴尬:“其实我真的没这意思。”
    说着望向NPC,推了把巫将,像是广告推销一样郑重介绍说:“但他有这个目标,你们可以把他看成我的继承者,你们的梦想合伙人。”
    员工们对视一眼,拍着桌子笑得更大声了,说着粗话:
    “许久没见您变幽默了……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子,我看毛都没长齐呢!”
    调侃的话层出不穷,祈天河已经不敢去看巫将的面色,只能跟着干笑两声。
    第85章 蝉鸣(七)
    十七层充斥着不走心的笑声。
    祈天河还不敢把这些员工得罪得太死,鬼气保持平衡的状态下,他和那条河武力值上有着天壤之别。
    “忍一时风平浪静。”他也是如是劝说巫将。
    然而在巫将眼里,对方的形象已经彻底发生转变,都不是白切黑,而是白切墨汁。
    “真不愧是回归者,”巫将冷笑:“故意塑造出云淡风轻的假象,白蝉也是你故意安排好出现在我面前,为的就是营造他要脱离副本的假象,实际上你早就和副本里的BOSS有所联系。”
    祈天河试图找到一个切入点:“有很多是巧合,你听我说……”
    巫将打断:“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看来你还有未打完的算盘。”
    祈天河放弃解释。
    望着前方的一排员工,他决定专注爬楼,正色道:“我准备去十八层。”
    员工面面相觑,他们能从祈天河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却也能察觉出他的性格和从前迥异。
    其中一人略微迟疑说:“现在不是上楼的好时机。”
    “还有一分三十秒就要蝉鸣。”另有一名员工给出精确的时间点。
    “这是今天的第三次蝉鸣……”他们对于这次蝉鸣似乎满怀期待:“可以帮助您找回自我。”
    祈天河唇瓣动了动:“蝉鸣三声,魂归?”
    员工连连点头:“请您务必小心,内心不坚定的人,灵魂会在第三次蝉鸣中被湮碎。这栋楼里经常有同伴因为抗不过三次蝉鸣而走向衰亡。”
    自始至终巫将都被当成了空气,为了不让他尴尬,祈天河偏过头:“加油。”
    巫将第一次露出堪称温柔的笑容:“趁我还有理智没决定同归于尽前,尽量少开口。”
    第三次蝉鸣前的预兆非常强烈,灯光忽明忽暗。用光源吓人只是最低级的套路,祈天河自认早就习惯,然而这次不同,光亮发生变化时,伴随着细弱的鸣叫,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跟着一起跳动。
    噗通,噗通……
    如同正在接受心脏除颤器,剧烈到似乎下一秒便会跳出胸口。
    熟悉的短促鸣叫回荡在大楼,祈天河死死捂住胸口蹲下,企图对抗声音带来的跳动。不知过去多久,等他满头冷汗时,终于找回正常呼吸的节奏。
    祈天河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发颤,发现周围的人数一下变多了起来。
    其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是先前对他寄予‘厚望’的员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穿同样制服却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左顾右盼,祈天河没有瞧见巫将的身影,十七层焕然一新,瓷砖明亮,壁纸是有想象色彩的星空图,就连桌子的设计也很有小细节。
    “又有三个蝉人从游戏里跑出,有没有尝试切断电源?”
    “第一天不就试过?”坐在电脑旁的人苦笑:“毫无用处。”
    “他们要上来了!快,把门关好。”
    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化,光影变得模糊,最后祈天河只能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画面再次一变,洁白的瓷砖上遍布斑驳的血迹,处在一个空间的员工却没有丝毫要打扫的意思。个个目光呆滞,机械地进行手头上的工作。
    没有心跳,呼吸……毫无疑问,这些员工已经在死后变成鬼,如行尸走肉,成为受游戏控制的NPC。
    祈天河站在他们当中,却无一人能看见他的存在。
    作为透明人,他开始尝试去往其他地方,这时电梯还在正常运行,祈天河先试着去往十八层,可惜怎么也按不动按钮。
    他被困在了十七层。
    日子枯燥无味,员工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会根据蝉鸣变化进行统一的动作。白昼时做好全副武装去捕杀蝉人,永夜时又像鸵鸟一样躲在柜子里一动不动,日常除了研究蝉人标本,没有其他事情。
    无聊,枯燥,祈天河再耐心极佳也开始受不住,靠着给自己催眠入睡的方式打发无聊的时光。
    这一日,照例是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被一股烟味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