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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事,如今后悔的要死。
趁人不备,她立即甩对方一个耳光,在少年愣怔的时候从将近一人高的马上跳下来,正好扑到翠花身上,不防把翠花扑了个跟头。她仓皇拽起来人就往咸阳斋里面跑,身后传来少年人的大笑,“小娘子,害什么羞啊。”
乐游一手拉着小林子一手拽着翠花,大声对小林子喊,“儿子别怕,娘没事儿。”决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身份,名节大如天的年代,就冲那个浪荡子抱这一下就够她自尽的了。
少年闲庭信步进来,鞭子抽在地面问掌柜要人,掌柜吭吭哧哧期期艾艾地说从后门走了,那少年竟真的让扈从顺着后门往外寻找。
乐游蹲在后院厢房地上,将窗纸戳破了一个孔,她看着少年离开,直到车夫来找自己才敢回家。
马车微微颠簸,轿帘隔开了贩夫走卒吆喝声的人间烟火,小空间里凝固静寂。小林子和翠花大气儿也不敢喘,如同两个无声无息的假人。
在马车拐到宁府那条街上时,乐游终于睁开双眼,语气冰冰冷冷,“今天这事,你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给我烂在肚子里。”
小林子和翠花低头应是,兹事体大,被人知道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翠花大着胆子看一眼重新阖上双目的乐游,泄露出去之后,夫人不一定会如何,自己却不可能逃得过一个死字。
乐游看似沉着,实则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宁原道占有欲和控制欲极强,连出去看看铺子都是自己费了好大劲儿争取来的,戴着帷帽都嫌她抛头露面,难以想象知道此事之后会是怎样。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乐游掩面苦笑。
于是晚间宁原道回来,正房里黑黢黢的。不见三个皮猴子追逐打闹,只亮着一盏灯。乐游一身素衣脱簪跪在地上,纸花般脆弱。
宁原道大为惊异,上前搀扶,“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乐游不肯起身,把下午的事儿一字一句说清楚。
满室寂静,灯烛燃烧的哔啵声被放大,乐游自始至终都垂头盯着自己的影子,手帕扯得皱皱巴巴,她不敢抬眼,怕看见宁原道的嫌恶。
眼前出现两只素白的手,乐游难以置信地一点点抬头,宁原道把她扶起来,“你受伤没有,膝盖疼不疼?”
“没事,不疼。”
宁原道自顾自脱了她的衣服,乐游不知他要做什么,也不敢反抗,身体微微发抖。膝盖上两团青紫,在雪白皮肉间格外醒目碍眼,督公亲自拿药油给她涂上。
“您不怪妾身?”看着宁原道低头专心给自己抹药的样子,乐游忍不住小声问。
“怪你什么?只恨我没能保护好你。”宁原道长长叹气,他此时无比后悔答应乐游轻车简从出门,恨不得把那个登徒子千刀万剐。但乐游已经被吓坏了,他当务之急是安抚自己夫人,“你怕不怕?”
“怕。”心中大石落地,乐游扑进宁原道怀里呜呜哭,怎么能不怕?她从一人高的马上跳下来时甚至做好断腿的准备了。礼教每个字都淌着人血,《女则》《女戒》里埋葬无数性命,嫂溺叔援以手都不行的时代里,自己光天化日之下被陌生男子摸了脸,简直能被唾沫淹死。她不敢想今日要是没能成功脱身会面临怎样的境遇,要是宁原道是个古板的丈夫自己又会如何。
乐游忍不住打了个寒蝉,哽咽着说:“是妾身不懂事,以后不乱出门了。”
宁原道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不怕,不怕,我给你报仇,将那畜生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不,不行,不能查,不能让人知道。”乐游一把抓住宁原道手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求他。
怎么查?让人去查那天在咸阳斋的登徒子是谁吗?那样有脑子的就都知道被调戏的人是乐游。现代被□□的女孩子去报警尚且会得到社会的羞辱与谩骂,放在封建年代,尤其乐游还是东厂提督的妻子,一旦被人知晓此事就会变成一桩恶意满满的闲谈。到时候不仅是乐游,连宁原道都会变成天下人的笑话。
“我也没掉块肉,好好的回来了,不用查,不用。我不出门了。”语无伦次。
宁原道明白她的顾虑,嘴上答应不查,但东厂提督怎可能咽下这口恶气。
乐游哭着哭着睡着了,宁原道把她安置好带小林子去前院书房。
“你说说那畜生长什么样?”宁原道铺好了画纸……
那之后不久,二皇子明里暗里很是吃了几个亏,曾敏也被皇上申斥办事不力。
乐游果真两个月没出门,一是吓得,再有年关将近,要准备过年的一应事物。腊八那天设粥棚,乐游终于彻底知道了世人对宦官的鄙夷,居然连她家的粥都不吃。
“不吃就不吃吧,剩下的米捐到慈幼院,不许告诉督公。”换个角度想也是好事儿,说明没多少饥荒,大家还能选择性地吃呢。挺好挺好,省了一大笔银子。
被平头百姓瞧不起也好,被诏狱里的重刑犯唾骂也罢,宁府依然热热闹闹地过了这个年,各处都贴剪纸挂红灯笼。府里上下每人都得了身新衣裳银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