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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想到这身皮肉如何在酷刑里挣扎出来,心痛如绞。
“哭什么,我还好好活着呢,这像什么样子。”他想从乐游怀里出去,但被乐游罕见强势地搂住,“您别动,让我抱抱。”
受酷刑活活喊破了嗓子,她不敢想象那是多疼。
察觉到宁原道渐渐不安分的动作,乐游想笑又想哭,不知还能怎么娇他,索性自己解怀送到他嘴里,喂孩子似的一下下轻拍。
“不许哭了。”宁原道叼着肉含糊着说,头往里又轻轻蹭了蹭。
乐游揽他更紧了紧,“我打小儿就是不爱哭的人,竟要为您流尽几辈子的泪似的。不哭了,往后有我,我疼您。”
像是听错了般,宁原道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此时没有风雪波涛机关谋划,他只想安安稳稳蜷缩在乐游怀里,像是倦鸟归巢,船舶靠岸,游子归家。
乐游揽着他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手臂都麻了,督公还跟吃奶孩子一样睡的踏实。她轻手轻脚起来,忍不住“嘶”了一声。
像是不满自己嘴里没了东西,宁原道闭着眼睛摸索,嘴里发出小兽一样细碎的呜咽。乐游怜他连日辛苦,不忍惊醒,只好换了一侧给他含着。
生意
“妾身想给慎哥儿换个夫子。”乐游把张夫子赞扬大皇子修孔圣金像的事情说了,“张夫子教书不错,但是这样未免有些迂了,妾身想着换一个先生。”
宁原道正用鸡血石给乐游刻一枚闲章,小篆的“尺水先生”,他一笑,颇不以为意,“这位张夫子已经不错了,旁人听见宁府就不愿来。他人品尚可,年轻时候游历过不少地方,也算得上不拘一格之人,既然书教的不错就用他吧。文人都喜欢大皇子的把戏,倒也不必计较。”
乐游想想也是,能有几个文人不喜欢给孔圣人穿金衣呢?毕竟也是给自己读书人脸上贴金的事儿。她只好说让督公帮忙物色着,有合适的就留住。而宁慎这边自己平日多教一些,想来也没大事。
……
“夫子说,我过两年就能考生员了。”宁慎像模像样地行礼,然后就爬到炕上献宝似的扬着今日写的策论给乐游看。
乐游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笑着揽住他肩膀夸奖,“我们慎哥儿真了不起!”过来交大字的丫鬟们也跟着凑趣儿,夸表少爷是状元公才干,日后能当大宰相。
宁慎不好意思地笑笑,探脖子看看桌上的大字,睁着大眼睛问,“小姨,为什么要姐姐们学字呀?”
乐游没回答,而是先屏退了丫鬟们,宁慎知道又是保密的事了,更加好奇,长长的睫毛扑闪。
乐游问他,“圣人治国,最重要的是什么?”
“社稷安定。”宁慎回答地十分痛快。
“对,社稷安定,孟子说社稷最重,民贵君轻。那社稷安定首先要百姓安居乐业,对不对?”
宁慎小鸡啄米点头。
“百姓学字,就能看书懂道理,学会算数,就能做些小本生意。这样一来,黎庶日子好过,藏富于民自然社稷安定。”
乐游曾经花了好大功夫扭转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念头,如今宁慎认同士农工商一律平等,其他道理讲起来也就顺畅许多。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从来不读书。’始皇帝焚书坑儒二世而亡。历朝历代造反全是武将而非文人,应该让百姓多多识字念书才是,社稷也能更加稳固。”这中间因果关系一点儿都不严密,但是胜在直白浅显容易让孩子接受。
宁慎揪着荷包上的穗儿若有所思。
“慢慢想,不懂再来问小姨。”乐游亲昵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老规矩。”
“保密!”宁慎眨眨眼,从炕上跳下去,“小姨,我回去做功课了。”
“好,做完功课也歇歇,小叶子今儿好像不当差,你们也挺久没一块儿玩儿了。”
宁慎拿着块紫米松糕颠颠儿地应声去了。他才不要和小叶子玩,夫子说过他们是会教人变坏的,读书人不能理他们。今日夫子还讲了前朝宦官作恶的事,叮嘱他不能告诉别人,小姨也不行。宁慎是信守承诺的小君子,一直保守秘密,和小姨的,和夫子的。其实宁慎觉得夫子说的有道理,督公就很凶,他一回来,小姨就不能陪自己玩儿了。
乐游看宁慎背着小布包的背影隐隐担忧,如今他读书越发好了,说话做事都小大人儿似的,策论写得颇有条理。当时抱回来他是一时恻隐没考虑太多,如果宁慎真要走科举仕途,宁府的出身就是个大隐患。宁原道已经打定主意过些年假死脱身,但宁慎该如何是好呢?
督公笑她杞人忧天,“造个孤儿身份不就得了?哪儿用你着急。”
乐游从来都是规规矩矩活着,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竟然忘记自己有这样一个能不按规矩办事的督公。
也是,古代户籍制度再严密也有限,只要不说漏嘴就没人知道,这事儿也就放下了。
天气越来越热,乐游窝在屋子里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