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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一模一样的胎记。官府来人只说滴血认亲。”玉带是真着急,这个年代,别说卖闺女了,打死了也没辙。亲生父母找来按理说是能领回家的,但是这孩子回家就是个死,翠带赶紧差人找夫人想办法。
其实能在乐游身边伺候的丫鬟们没什么善茬,个个手上都有几条人命,全是宁原道从东厂调来的。但是自从开了抚幼院,她们时常过去帮忙,或许是天性使然,渐渐都变得像寻常女子一般心肠柔软,平日里有空就去抚幼院里带着孩子玩儿。
宁原道听着就烦,抚幼院是乐游吩咐咸阳斋掌柜偷偷去办的,自始至终把督公瞒在鼓里,最后落成才告诉他。按他的说法,个人有个人命运,强求不来,乐游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乱发好心。后来还是乐游说这是为了给督公祈福办的才哄他转晴,愿意去御前求个牌匾。他就知道,凡事跟人搭嘎的事儿,全都断断续续扯不清的麻烦,当初把宁慎领回家就是个例子。
现下屋里两人都眼巴巴看着督公,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小林子去跟顺天府李大人说一声。”
玉带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眼睛亮亮地领命去了。
督公睁着一只眼捏了捏乐游手背,“翠带越发不经事儿,这也要回你。”
乐游赶紧把另一只手搭在宁原道手上,谄媚地说:“我们寻常妇孺,哪有督公的本事,遇事只能仰赖您撑腰罢了。督公出马,还有什么办不了的呢。”
宁原道哼了一声,把乐游手拍开,“洗手了吗就摸我。”
乐游只好灰溜溜去净手,小声嘟囔,“自己的还嫌弃。”错过了宁原道脸上促狭笑意。
低云
花厅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两名护卫跪在屏风外头大气也不敢出,他们跟丢了谢昆玉,自知办砸了差事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废……你们费心了。”乐游一句废物咬在舌尖,起火压火。
“给我说清楚。”
一人头埋得低低的,“小的跟着姓谢的进了一家绸缎庄,他小厮在一楼等候许久不见人出来,进去找他却说不见了,小厮拉着掌柜去报官。小的趁乱在里头搜了一圈,没找到人。”
“他带小厮来的?”
“是,那小厮约莫二十出头,大概是北直隶口音。”另一个护卫紧接着回答。
上回说谢昆玉身边没带家眷,乐游真就以为他只身一人,现在竟又冒出一个小厮来,也怪她没把话说清楚。
“现在立刻去找那个小厮,快去。”
两个护卫不知原因,但不用领罚,自然急着出门找人好将功赎罪,匆匆应是就要退下。其实跟丢了谢昆玉是他们托大了,一个落拓的穷秀才,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没想到打雁的被雁啄了眼,竟然让人在眼皮底下溜了。
“算了。”两人刚刚迈出门槛,乐游就把人叫了回来,“不用找了,这么长时间,该藏早就藏好了。”谢昆玉要瞒着家族行隐秘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小厮必然有用,可恨就这样放走了。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乐游挥手让他们退下,立刻修书一封使人送去东厂。谢昆玉不过是个小喽啰,能躲开宁府护卫的监视,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他来京城是要做什么?乐游立在正房廊下望着南飞的燕群出神。
宁慎难得看见乐游愁眉不展,陪她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张望,“您这是怎么了?”他定下八月底启程,再见面就是明年这时候了。
乐游不想让孩子看出什么,笑道“没事,怎么这会儿过来?”申时正该是宁慎读书的时候,他平日鲜少在这个点儿出门。
“想跟您找本书,回来前夫子让我读朱谈渊的《春秋簿注》,好像见您读过,就找您来了。”
天下父母在这方面大概都一样,乐游一听孩子要念书,顾不得思量别的,毫不犹豫地说,“在前院书房呢,我现在给你拿去。”轻易就打破了她只有在宁原道陪同下才去书房的惯例。
“要不等姨夫回来吧,并不十分急。”宁慎颇有几分踌躇。
不十分急,那就还是急啰。
乐游没再多说,直接去宁原道书房找书了,宁慎跟在她身后鹌鹑似的规规矩矩在书房里等。
孩子真是太老实懂事了,乐游笑意愈浓。等晚间跟督公说了找书的事,宁原道毫不在意地让她自己做主。倒是谢昆玉的事有些费神,宁原道没告诉乐游省她担心,只说全都交给自己处理。
一句“你不用管。”便能安下乐游心神,数年相处,她不知不觉中对宁原道抱有无条件的信任,似乎所有事情交给他就能安稳平复,自己真就丢开手不管了。她解下宁原道靛蓝菱锦蟒纹夹袍,对衣摆处星星点点深色视若无睹,放在架子下面准备一会儿拿出去用淡盐水泡上。六年时间,她对如何清洗血迹已经颇有研究。
“今天遇见的人没一个穿夹袍的,偏你要我穿。”宁原道皱眉头嘟囔抱怨。
乐游神色不变,显然对这种情况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