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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支着脑袋,大胆而肆意地打量着雁黎的侧脸。
约莫是察觉到敖晟的目光,雁黎微微皱眉,侧脸看他:“看我作甚?”
“自然是因为你好看,”敖晟倒了一杯酒给他,眼里带着调笑的风情,“都说嫦娥是第一美人,可我看,你这个小天女倒是比她尤甚。”
他这话说的不轻不响,偏偏叫周边的人都听清楚了,吓得他们碗筷都险些拿不住。
乖乖,感情这龙太子从没见过司雪天君?
几个天君脸色怪异地看了看雁黎,就见那个冰美人一贯无表情的脸依旧没什么变化,可周身清冷的气氛倒是更低了几度,拿酒杯的手也捏紧了两分。再看文曲,他眼一闭,头一扭,干脆装死人了。
敖晟看雁黎没有反应,更是玩性大发,身体也倾过去,一手还撩起雁黎的一缕白发在手中把弄:“美人唤雁黎,呵,往后,我可以叫你小黎么?”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举座皆惊!
众人再装不下去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二人,鸦雀无声。敖晟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脸被抽到一边去,脸上的五指印昭示着始作俑者的愤怒。
雁黎冷若冰霜,站在那里,拳头握紧,因为他出离愤怒的起身,以至于桌子都被掀翻,佳肴砸了满地。
文曲也再装不得死了,连忙跑了过来打圆场:“这这这…这是怎么了二位?可是文曲招待不周惹恼了二位?且看在我面子上,都宽宽心、静静气……”
再怎么愠怒,这都是别人家的宴会,雁黎自然不能太过撒气,冷冷剜了敖晟一眼,道:“这位仙君喝醉了,我只是替他醒醒酒,告辞。”
然后拂袖而去。
“嘶……脾气挺大。”敖晟转过头来,脸上的印子自动消下去了,他微微一动,发觉自己的手脚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被雪给冻住了,暗暗笑了一下,再一使力就破解而开。
他没心思听耳边文曲絮絮叨叨的赔罪,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雁黎离去的方向,最后笑得讳莫如深,
“有意思。”
第二章 冰疙瘩
第二章 冰疙瘩
天宫的骑射场,天佑元帅正瞄着一颗流石要射出去,却偏偏被一只旁边飞来的箭给截胡了,他回头一看,来人桀骜浅笑,一身暗黑。
“龙太子好身手。”天佑打招呼。
敖晟与他闲话了一番,最后说到文曲星君的宴会上,还抱怨了句天宫的盛宴万年如一日的无聊,天佑只是憨笑。
“倒有个趣事儿,”敖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惹毛了个会下雪的小天君。”
“雪?你是说司雪天君么?”天佑把弓拉开,“那小子的性子就是一块冰疙瘩,素日里都是独来独往的,你别往心里去。”
小子?男的?
敖晟失笑,难怪发那么大的火呢。
最后回到龙宫的时候,龟奴百年难得看一次敖晟的好脸色,还觉得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忍不住多嘴道:“殿下这是遇见什么美人了么?”
敖晟拍他的龟壳:“还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哦?人鱼族的?还是水蛇族的?”
慢慢躺倒在珊瑚椅上,敖晟回忆起那双清透无欲的眼神,笑了:“是个天君呢。”
滕六宫,是天宫里最偏僻的宫宇,这里永远积雪成冰,人迹罕至。
雁黎刚回了宫,连外衣还没来得及解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前去一看,就见敲门的是个小仙奴,跪在门口道:“司雪天君救个急,不知哪位仙君家里养的会喷水的小仙兽逃出来,落到咱们佑安宫,那水淹得大呢!”
雁黎皱眉:“他自己不会捉拿么?”
“天佑元帅的拳脚您是知道的,没个轻重,也不知是哪位上神养的,怕一掌给那小兽弄死了,这才劳烦您的!”
天佑倒是甚少请人帮忙,雁黎便说:“前方带路吧。”
驾云飞到佑安宫的时候,正看到房檐上一只刚出生不久的水麒麟,张大了嘴东一下西一下地吐水,整个佑安宫像是被淹过一般,可怜那天佑元帅抱着自家的珍宝站在房檐上眼巴巴等着雁黎。
水麒麟看着远远有人朝它飞来,正想张嘴喷水,顿时眼前精光一闪,下一刻身上一冷,便动弹不得了。
雁黎一指头将它冻住,再对着满院子的水一点,结水成冰,再往上一指,那冰块一个个飘起,倏地飘向远方不见了。
将水麒麟抓在手上,雁黎走向天佑,将小兽递给他。
“不不不不不,这可千万别,”天佑连连摆手,“我的好司雪天君,你就发发善心帮我看看这是谁家的祖宗,我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差点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雁黎却不买账:“这与我无关。”
天佑委屈巴巴:“司雪天君你这就不义气了,你看,你之前偷偷去探望关押在重明台的好友时,我不也没告诉天帝么……”
雁黎一僵,低头看看手里的水麒麟,那小家伙抬头看他,虽然长得绿油油的,一双眼睛倒是极大,无辜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犯错。
看雁黎有点软化的迹象,天佑生怕他反悔,脚底抹油一般往屋里跑,边跑边说:“谢了啊!”然后砰得一下把门关上,清点自己的损失去了。
门外的雁黎伸出一指,探了探水麒麟的额头,见它魂魄之上萦绕着他主子刻下的图腾印记,下一刻就皱了眉头。
真是冤家路窄,原是东海的。
也不知今日这一出,是巧合还是刻意呢。
龙宫里的敖晟正和西、南、北海的龙王小聚,酒过三巡什么话都往外说。
西海龙王敖钦拎着酒壶笑道:“我说敖晟,你这龙太子当得够久了,看哥儿几个,都当了多少年的龙王了,你再不赶紧接过龙玺,就快和我儿子平辈了!”
敖晟不客气地将酒杯丢过去,翘起腿,左手摸着身边水蛇族的小尤物:“当龙王有什么意思,施云布雨、统领水族,即便我不坐那个位置,东海也依然要听命于我。”
南海龙王敖润拍了拍北海龙王敖顺的肩膀:“瞧见没,这才是有福气的,哪像我们,一味的劳碌命。”
他们正笑着,龟奴就一溜烟地爬进来,手里拎了一个冰做的笼子,爬到敖晟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