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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火山……冲破了封印?!”烛葵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这海火山自上古时期就已经被封印住了,怎么今日偏偏就这么巧解了封,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可想而知,此刻龙宫应该要乱了。
“雁黎,我们快走,海火山作乱,哥哥一定会先解决这桩紧急大事,暂时不会来追了!”
“嗯。”雁黎捂着胸口,搭上烛葵伸过来的手,上了她的云,直往东海边境而去。
一路上都没有见到追兵,看来这次的海火山确实是帮了他大忙。
雁黎皱着眉,坐着思考,他只要一时没有逃出困局,便一刻也轻松不得。烛葵一面努力施术加快驾云速度,一面擦了把汗,问道:“方才你问玄鱼,可是他有什么问题?”
雁黎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句让烛葵毛骨悚然的话。
“我猜,他大概会对桃花姬下毒手。”
“什么?!”
烛葵气息不稳,连着云也趔趄了一下。然后她忙调稳了气息,追呼:“他与桃花姬有仇怨吗?”
“我也只是个猜测…或者说,这是给玄鱼的一个选择,”雁黎见烛葵一脸着急,稍微说得比平常快了一点,“桃花姬来龙宫是不少天君都知道的事情,她若死在了龙宫,必定不会善了。如果能顺水推舟把她的死嫁祸在我身上,那么天帝一定不会放过我。若我回天宫,是一条死路,不回天宫,也会有天兵天将来追杀我,总之,是要我无路可走,真正的消失。”
这次被敖晟囚禁在龙宫的经历,怕是给了玄鱼一个不小的刺激。日日的观察,雁黎根本就忽视不了玄鱼眼睛里越来越浓的杀意。
身怀宝藏,路有猛虎,若不被食,必先食人。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玄鱼,杀气凛然。
“没人知道你在龙宫,这嫁祸根本不成立!”
“原先是没人知道,可是只要桃花姬死的事情一闹大,还能不知道吗?要知道,散布谣言不止敖晟一个人会。”
“可你没有理由杀桃花姬,这说不过去!”
“天规在上,从来都不问缘由,只问对错。更何况,她死了,我跑了,这不是最好的杀人逃命的证据?我要躲敖晟,一定不会回天宫为自己辩解,除了亡命天涯或者葬身天兵刀下,没有别的选择。”
烛葵听得一愣一愣,她原以为今日只是个简单的逃脱,却万万没想到,雁黎和玄鱼二人竟还藏了一番私斗。她恍惚了一下,陡然清醒:“啊呀!那桃花姬不是糟了!”
雁黎拉了她一把,想叫她冷静一点,随后拍了拍她的手:“你觉得,在知道玄鱼有此心之后,我还会让桃花姬去送死吗?”
“真的?”
“信我。”
他的声音像一种清泉,而他的安抚则像温柔的海风,顺过烛葵的焦躁内心,让她一下子就安了下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害死人了呢。”烛葵拍拍心口,吐了吐舌头。
“也可能是我想错了,这对玄鱼而言,是个选择。他若选择了一点善念,那便相安无事;若是他选择拿起那把刀,那就怪不得自找死路了。”
她眼里满是钦佩望着雁黎:“那,你可是留了后手?嗯…你是派了人去救她?还是走的时候,你在她身上放了什么法宝?不行不行…”烛葵摆摆头,“你快告诉我,后面还有没有瞒了我什么不知道的事,快告诉我,免叫我这颗心啊一上一下的!”
雁黎只淡淡一笑,什么都不说。
活活吊足了胃口,又不让你尝鲜。
烛葵叹气:“我倒是真没看出来,玄鱼竟是这样的歹毒。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当面就发落了他?”
雁黎起身,已经能看见不远处的东海边境了,他一字一字回答,像是种宣告。
“有些人,对他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不知道自己错了。”
……
龙宫之中,桃花姬柔柔弱弱地闭上眼,只是想象中的疼痛没能落到她身上。
玄鱼那一刀也的确是扎了下去,只不过听到“铿”的一声,手上一麻,匕首就掉到了地上,下一刻,是玄鱼腹部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整个人飞了出去,背后撞向妆柜,趴在地上,登时吐了一口血。
“咳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房中两人都惊呆了,他们抬头一看,一个眼中带喜,一个面如土色。
那满脸怒气的,不是敖晟还有谁?
桃花姬跪爬着到敖晟的脚边,哭得凄凄切切,像是看到了曙光:“殿下救我!殿下!今日若不是殿下来得及时,奴家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殿下…他..他….”
桃花姬指着玄鱼泣不成声,玄鱼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脑子乱的很。他是知道敖晟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快得离谱。
一回宫就来找烛葵?就好像是奔着这里来似的。
玄鱼原本是掐算好时辰的,只是他自认的算计,却还是失算了。现在算是被抓了个现行,实在难解释。
他恨恨看了桃花姬一眼,然后也抬起头,眼泪满满,比女人还可怜,哭求道:“殿下!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想的…是雁哥哥的吩咐,我是,是被迫的!”
他说得言之凿凿,反正雁黎已经逃了,此刻无人对证,桃花姬在敖晟心里并没有什么分量,他们各执一词,只要自己咬死,再说得无奈些,敖晟未必不会信。
这么想,越发摆出哀伤的表情。
敖晟沉着脸,然后嘴角扯了一下:“哦?你的意思,是他要你杀人的?”
见敖晟发问,玄鱼心里一喜,也跪起身子,忙不迭地点头:“殿下,你知道的,他是我的恩人,我不能不听他的啊!玄鱼有错,可是请殿下念在玄鱼也是报恩心切的份上,原谅我吧!”
“胡言乱语!”敖晟包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一抬手隔空又是一掌。
这一掌倒不算是打在他身上,而是打翻了妆柜旁的一盆水,那水冰凉地,直接从头浇下来,将玄鱼一脸的妆冲刷干净,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敖晟冷笑地俯视他,像在看一只作怪的虫:“纵使是看你那张与阿黎有几分像的脸,说着这等腌臜话,也令我作呕。你真以为,那些话能骗到我吗?”
他在玄鱼茫然失措,不知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