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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满意?”
    “坟地。毕竟是为了给共工准备的好礼,我当然要尽心尽力了。”祝融瞪了一眼雁黎,眼中神色瞬间转为阴狠。
    雁黎心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怨恨,恶心,怅然,同情,或许都有,瞬间交杂。
    祝融笑道:“不过我熬了这么久,只是让他这么容易地得到报应还是太便宜他了。要是能看到他为了求我,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那一定很过瘾。”
    恶从胆边生,有些人说的话,明明每个字都端端正正,连在一起却让人作呕,恨不得呕出所有的污秽才算干净。
    垂着的纤长睫毛扑闪了两下,雁黎抬头,微微启唇冷笑:“有些人士可杀、不可辱,有些人骨自贱、自取辱。有节之竹,岂会舔弯腰之树?”
    祝融的脸霎时黑了,脸上如蜈蚣的符咒抖动了两下,定定看着雁黎不躲闪的双眼,皮笑肉不笑,缓缓道:“好,好,好,我就让你逞这个嘴皮子。有节之竹又如何,最终,还不是你要亲手折了他,哼!”
    说这段话的时候祝融声音很重,雁黎忽然觉得心脏被狠狠的拽住一般,生疼。连空气都变得稀薄,难以呼吸。
    横出一手结印记,一道六芒星的阵法在大殿的地上浮起,东南西北四角是四头凶兽图腾坐镇,正中发出微光,隐隐有血光之气。
    祝融将结印的手放下,长舒了一口气,道:“杀神令的框架我已经搭好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
    一句话,就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多轻巧。
    看着雁黎眼中的黯淡,祝融勾起唇,站到他面前,拍他的肩膀,说道:“绝望了吗?还是想反悔了?小天君,你一向很聪明,不至于到了这个时候才容我来奉劝一你吧。你若是太任性,结局只会是比现在惨烈千倍万倍,还有更多无辜的人陪葬……相信我,我说到做到的。”
    一直隐忍不发的雁黎将拳收紧,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紧抓不放,可最终还是松开,垂了下去,像是放弃了什么。
    然后他伸出一指,指间一划,一滴血滴在阵中央,那阵吸了血,突发异光,波谲云诡,宛如神秘峡谷在深夜里的鬼火。
    像是放空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个阵法,雁黎眼神游离,最终只说:“这样的事,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这种苍凉在祝融眼中,突然抖生出一股嫉妒来。他恨共工,自然共工一切好的他都看不过眼。
    凭什么,同样是撞天柱而死,共工能得到天命垂怜而转魂?凭什么,同样是动了情,共工就能得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他只能在记忆里凭吊自己的所爱之人?
    这种嫉妒一旦燃烧,瞬间就到了极点,熊熊不止。不过,只要想一想五日后的情形,他内心的火,才堪堪能平复一些。
    ……
    离了光明宫之后,雁黎陡然想起,先前听说凤流婴有喜,还尚未前去道喜,便云头一转,往泰山之巅而去了。
    行至门口,翻下云,就见前头一位青衣的少年与凤流婴的仙婢在说些什么,手中一个食盒端上,恭敬得很。
    那仙婢笑着接下,道:“难为你有心,日日跑人间送这盐渍酸梅子过来,现在帝后害喜厉害得紧,不吃这个啊就时时犯恶心呢。”
    少年听罢,便笑笑,拱手道:“那便是我的造化了,若是日后帝后害喜更重,烦劳姐姐告诉我,我再买些更酸的来。”
    “我不过是个奴婢,担不起这一句‘姐姐’,”仙婢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说:“.…..说来也不是你的错……我看你这般诚心也实在感动得紧,要不我同帝后说说,帝后心软,一定会明白你的善心和孝心的!”
    “不可不可!”少年摇摇头,一下子急得冒汗,明明是恩典,听起来倒像是责罚,然后迟疑着说道,“我待帝后的好,是真心尊敬帝君和帝后的缘故,姐姐千万莫要告诉帝后,不过就是点梅子罢了,不是什么大功德,说出去倒让人觉得是有心了。”
    “你又何必如此小心呢。唔……我听闻你近日已经修成上仙的阶品了,还未有职位吧,不若就让帝后替你引荐引荐?”
    少年已经有些局促不安,最终没办法,只得向那个仙婢作揖,吓得小仙婢忙说折煞折煞。少年道:“这位好姐姐,你便饶了我吧。”
    “唉,你呀,也是忒实诚了。”最后仙婢也只能顺了他的意思,拿着食盒走了。
    这时少年转身往外走,因为地上有些蚂蚁的缘故,他低着头避免误踩上,走了几步,却误踩上一块青苔,略滑了一下,好死不死,撞上了雁黎。
    “抱歉。”少年站稳之后,忙着拱手作揖,立刻鞠躬下去赔礼道歉。
    本以为被撞倒的人会立即扶他起来,谁知等了半晌都不见半点动静,心里暗道难道是撞了根柱子?
    少年又说了句:“抱歉撞到这位仙友了,仙友切莫责怪。”
    “许久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雁黎突然说道。
    听到雁黎的声音,少年猛地抬头,然后身形停顿了一下,登时跪下:“见过司雪天君,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天君责罚!”
    “胆子倒没什么长进。”雁黎批了一句,将人扶了起来。
    这人便是颛余,许久不见了,上次见他也是跪在自己面前认错,这次也是,雁黎自问并不十分惹人恐惧,偏偏颛余回回见他就是这幅德行。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是聒宜老母那样的人品能教出颛余这样的孩子也是件奇事了。只从方才那般便能看得出,这人虽然修为不如何,好在心善懂事,还能分得清是非。
    可见,人间历练走一遭还是很管用的。
    “天君……”不知雁黎在想什么,颛余惴惴不安,小心地打量着,怯怯叫道。
    “没事,”雁黎摇头,问道,“可有想做的官职?”
    颛余猛地抬头,这才明白,方才那番话大抵是被雁黎给听过去了,于是也不敢欺瞒:“不敢有挑剔,只要是为天庭效力,自然无所不可。”
    “哦?那若是让你做个弼马温呢?”
    “昔年斗战胜佛也坐过这个位置,真给了颛余,那也是颛余的福分了。”回答语气没有半分嫌弃,倒显得十分真诚。
    微点了点头,雁黎凭空用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