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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五年在宣府打仗时负伤,就近留在镇国公宅邸养伤,夫人也就带着阖府归还祖宅。府上有位老夫人,侯爷是长房,因为当日入京时二房老爷尚未成亲分家,侯爷说国公府空置着也是浪费,就让二老爷先住着,到后面侯爷回来,两房也就一块儿住着了……”
    “行了,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她打断了后边一长串交代。
    炮仗声不绝于耳,时夏也从善如流地住了嘴。轿夫落轿,她这才觉出失仪,赶紧慌里慌张地将盖头蒙上。
    喜娘扶她下轿,将红绸交予孟璟时,她忽然听到了一声极低的笑声。
    这声音太过熟悉,那点向上扬起的尾音,她每次听到,都不太舒服,总感觉他在嘲讽旁人。
    眼下……他嘲讽的,怕只有她了。
    她忽然惊觉,她所谓的心如止水,就这么在一声低笑前溃不成军。
    对于这门亲事,她虽不见得愿意,但他那样的人,想必更不愿吧。
    “拿盖头擦眼泪了?”
    “啊?”
    “要不是凤冠挡着,盖头可能早被你踩在脚下了。”
    她赶紧稀里糊涂地扯了扯,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尴尬,总之手脚不大利索,她胡乱扯了半天,眼见着真快将这块破布整个扯下来时,脑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道,替她将喜帕理正了。
    她正要道谢,身前传来一阵灼热,他先一步开了口:“步子大点。”
    她咬了咬唇,借着盖头下的一点缝隙,顺利跨过火盆,这才低声冲他回了句:“多谢。”
    孟璟没再回她客套话,她又很认真地补了一句:“我没哭。”
    孟璟:“……哦。”
    青庐成礼后,他径直将她带回了新房。他摆手示意跟过来的人先下去,才去拿了喜秤,他动作快,也没什么多余的风花雪月的念头。盖头揭起,楚怀婵来不及敛好的诸多心绪一下暴露在光下,她赶紧低头调整了下,等再抬头时,脸上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孟璟对上这张盛装下愈显娇妍的脸,反应却不是佳人将在怀,而是下意识地嗤笑了声:“楚怀婵,你上刑场呢?”
    她哽了下,一时语塞,忿忿地想,果然是个粗莽武夫,连一句好听话都说不出来,况在今日这般时节。
    “哑巴了?”她还没在心里挖苦完这莽夫,他又接着问了一句。
    楚怀婵嘴角浮起一丝假笑,几乎想将身下硌得她疼的红枣花生一把盖在他脸上。
    “没呢。”她回答得很是认真且老实。
    孟璟气笑了,盯了她一眼,本想再讥讽她几句,忽见她微微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低落。他默默将喜秤往桌上一放,转身往外走。
    楚怀婵下意识地想伸手拦他,他走得慢,她手伸出去一半,几乎就要沾上他衣袂,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房门被带上,她扫视了屋内一圈,屋子很大,陈设无一不精致而贵重。
    镇国公府百年名门,世代镇守宣府,三代袭爵下来,到孟璟祖父武安伯,已隐隐有要没落之势。但到孟璟之父,又因赫赫战功得以封侯入主后军都督府,重振家族之势。孟璟又是嫡长子,自然是金玉堆里滚大的。
    洞房的布置是用了些巧心思的,她有些迟钝地想……其实,孟璟对她,似乎也够意思了。那等臭脾气,差点没把闻覃这等青梅竹马的旧日恋人都给生吞活剥了,却肯亲自去城门迎她。
    不管他有多少莺燕,这些明面上的体面,总归也算没亏待她。
    就算是因为皇帝赐婚而不敢怠慢,但其实,也已经足够了。
    她本就没想过贪心,已比她之前设想的情形要好上很多了。至于其他的,其实她也不多想,在宫里如何,在这里又如何,好像没什么关系。
    她目光落在合卺酒盏上,又再自然不过地移开,往窗户外边看去。
    今夜大抵会有雨,月亮躲在云层缝隙后,空气中那点闷热感更盛。
    她枯坐了许久,果然听到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点声。
    她迟疑了会,拿桌上糕点垫了垫肚子,再往梳妆镜前一坐,开始卸繁重的凤冠。
    脂粉钗环一一卸去,她看了一眼铜镜中这张略显疲惫的脸,唤人打了水,草草沐浴完毕,准备歇下。
    但她刚从浴房出来,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她怔了下。
    孟璟扫了她一眼:“……果然赶着投胎呢?”
    她这次没还嘴,而是飞速坐到镜子前,将发髻草草挽起,斜插上一支白玉木兰簪。
    虽然凌乱了些,但还是比方才那副尊容要好多了,她将中衣裹紧了些,嗫嚅了下:“以为小侯爷不来了,正准备休息。”
    孟璟目光落在她那支发簪上,羊脂玉通透,木兰将绽未绽,雅致而又不失风流。
    倒是很衬她。
    “你倒挺会偷懒。”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姑娘在想什么,心里越发觉得好笑,语气里自然也带了丝轻笑。
    楚怀婵却想到了之前被他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