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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连声音都有些哑:“呆子啊,你到底是怎么长成今天这样的啊?”
☆、西望瑶台
“嗯?”
她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认真回答:“父亲和外祖养的。”
“……”
夜风忽起, 船头的莲花灯盏陡然熄灭。
灯影气氛全灭。
孟璟舌尖抵上后槽牙, 忽然想骂人, 最后索性闭嘴。
算了, 和一个脑子不大正常的呆子, 想说什么?能说什么?
他就这么把她环在怀中,闷闷地想, 好在这是个呆子, 不然他今日见到的眼前人, 怕还不知是个什么样。
徐徐说完这一番话, 楚怀婵已经疼得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但孟璟没出声,就这么安静地环着她,她便也安静了下来, 仰头去看那弯瑶台月。
月出东山,从泛东亭后缓缓升起。
秋寒霜重, 泛东亭的瓦面上已慢慢凝结了一层白霜。
飞檐之下, 吊着一只白鹤风铃。
偶有风起,白鹤展翅, 铃声清脆。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子, 忽觉有些冷, 不安分地缩了缩身子,孟璟低头看她一眼,冲丫鬟招手拿了件早就备好的厚实披风过来, 将她裹了进去。
她这才觉得舒坦了些,边看那轮圆月,边认真道:“虽然我觉得你可能不会问了吧,但我还是要同你说清楚。当初在云台,我其实对你那些破事没什么看法的,毕竟我也没亲眼见过不是么,和我又没什么干系。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凶闻小姐,那么好看的姑娘,又这么痴情,这得是什么样的粗人才能把人逼得哭成那样啊?”
她再提闻覃,他想解释句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她继续道:“那晚突然想喝玉露茶呢,是因为那晚的雨很像我入京前的那晚,外祖沏了一壶雨露,和我坐在凉亭里,边听雨边闲话了一整晚。等天蒙蒙亮的时候,茶喝完,话却还没有叮嘱完。我只是想着,那一日我好像又看清你一些了,如果有机会,想让外祖也能看看你,他想必会很高兴的。突然想他了,便想那一壶玉露了。”
孟璟自嘲地笑了笑,她第二日在后院中芭蕉题诗,那一句“不见人间故旧人”,他还以为指的是薛敬仪,生了好一阵闷气,原是这般。
他换了个姿势,微微挪动了下已起了痛感的左腿,将她圈紧了些,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有机会,带你回趟南都。”
她侧头看他,冲他绽开一个笑,笑着说:“可别又言而无信啊,外祖可最讨厌这种人了,三舅舅当年这样,外祖都直接将人赶出家门了,再没认过这个儿子。”
他颔首,低声道:“放心。”
她这才继续道:“扶舟一走,我刚好看到对面酒楼的薛敬仪,也不是看到人了,就是看到那把琴了,想着你同人说几句话都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想必是要避嫌,便想来提醒你几句。不过大概是我太莽撞也太蠢了吧,我一走可能反而惊动了他,他应该是跟着我去的吧。”
“好了,那晚的事我解释完了。”
她仰头看着皎月,单手指月,轻轻绽开一个笑:“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好看诶。”
孟璟“嗯”了声。
他上一次看月亮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碧宁居那晚,和这死活非要看着他怕他溜了的呆子一起看的。
再上一次呢?
在阳河上等楚去尘的时候,和这因敛秋的事生着闷气想要泼他一脸茶的呆子看的。
她继续道:“今日去医馆是因为……”
他打断了她的话,径直道:“我知道。”
“嗯?”她转头看他,纳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脸色不大好看,冷冷道:“母亲和你干过一样的蠢事,这大夫有点本事但没什么医德,我让扶舟揍了一顿扔大街上去了。”
“……”
行吧,她今日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孟璟探手从果盘里取了个橘子,也没松手,就这么将她圈在怀里,自个儿慢慢剥起来。
楚怀婵低头去看他的手,借着月光,她完完整整地看清了他虎口上的厚茧。
这样一双弯弓拿刀的手,此刻正细心地将橘瓣上的白色橘络一一剔下来,再将橘瓣喂到她嘴边。
她微微探头去衔住,欣喜道:“很甜诶,你也尝尝。”
孟璟倏然笑了笑,没应声,挨个替她将每一瓣的橘络都剔干净了,一一喂给她。
中天映月明,他拥着身前佳人,仰头看了眼瑶台仙月。
刚入夜时的厚厚云层已经散尽,天色碧青,泛东亭的飞檐都被勾勒出一圈银边。
夜风吹过,白鹤风铃叮铃作响,惹出一船清夜遐思。
岸边树影摇动,在水面上投下清晰可辨的枝叶倒影。
船行处,波澜四起,枝叶摇曳。
他缓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