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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到时,楚怀婵正忙上忙下备菜,她这人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典型,平素少碰油烟,今日如此勤快令他有些生奇,他边净手边问:“今日和祖母赌钱赢了?”
楚怀婵抓起桌上一个橘子朝他砸过来,他扬手抓过,自个儿剥起来,尝了瓣还挺甜,冲她显摆了下:“运气不错,再挑个更甜的。”
“想得倒挺美。”楚怀婵动怒,随手抓了一把扔过去,见人还真没费什么力就全接住了,顿时气结,忿忿地转身出去了。
孟璟自个儿落了座,乖乖给她剥起了橘子,这人爱吃橘子,但死活不肯吃橘络,惹得扶舟这个假把式大夫时常喋喋不休地教训她橘络有多好多好,但还是我行我素坚决不改,他便难得在这事上练出了点好耐性,自个儿寻了个果盘,乖乖将她方才抛扔过来的橘子全数剥好,再分好瓣摆好等她临幸。
楚怀婵进来看到,顿时笑得眉眼弯弯,也懒得和他计较方才的事了,赏了他一块水晶糕。
孟璟边尝边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今日雪这般大,这人却这般殷勤,实在是奇怪,他迟疑着看向她,便看见了她手里提着的酒壶,一口糕点差点呛住,赶紧拦下:“不准喝。”
“温过的,就一杯,保证不醉。”
他不为所动,楚怀婵凑上去勾了勾他小指,再次重复了一遍:“就一杯。”
孟璟被她手指勾得发痒,板着脸训道:“再发酒疯,扔你进东池醒酒。”
话虽然不好听,但总归是同意了,楚怀婵乖顺地点头应下,他这才没二话了,她为他斟酒,看着一点点变满的酒盏,颊边的笑意越发掩不住:“孟璟,你这段日子心情变好很多啊。”
“有吗?”
他只觉得他每天都快被那帮怎么都带不上道的弱兵给气死了,若是肺不好,合该气得吐血了。
“有的啊,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除了嘲讽旁人,都不见你带点笑的,敷衍都少见。后来嘛,慢慢肯多笑点了,但也感觉总是心事重重的。”她双手捧杯将杯子递给他,“但这次回来之后,时常见你心情都还不错,就算不笑的时候,也不让人觉得太过威严,笑起来么,则……更好看了。”
她语气轻快,尾音轻轻上扬,最后一句本也带了几分逗他的意思,听起来更有几分故意撩.拨之意。
孟璟笑起来,接过这杯酒,便要往嘴里送,楚怀婵忙拦住他:“你等我会儿,别动啊,表情也别动。”
“……”
她飞速地跑去取了面铜镜回来往他面前一放,孟璟就这么看着里头那张已经快要笑僵的脸,听见她问:“是不是好看很多了?”
她双手托腮,就这么笑着看他,眼睛弯成月牙,“你从前笑,眼睛都是不笑的,现在会了。”
孟璟闻言,轻轻笑了下。
她忙举杯和他碰杯:“给你过的第一个生辰,别的都不提了,就祝我们孟将军百战百胜吧。”
孟璟微怔,腊月初十啊,连他自个儿都忘了今日了。当年出事便在他生辰前几日,自然谁也没心情再提此事,之后的几年里也是如此,连冠礼都是敷衍过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到如今,已经整整五年了。
“叮”的一声响,楚怀婵见他愣神,自个儿轻轻碰了上去,轻轻道一声“都会好的”,便仰头一饮而尽。
她没太守礼数,未以衣袂掩住,他便能看见,她连喝这杯酒时也是笑着的,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他微微看愣了神,等她放杯的一刹,才举杯饮尽了。
寿面也是她亲手煮的,他平时有得挑的条件下是惯常不肯将就的,但今夜难得没发作他那挑剔病,老老实实地每个菜都尝了些。楚怀婵看得欢喜,饭毕漱完口后,又使起了小性子,非要再吃两颗橘子,时近深冬,又是大雪天气,孟璟蹙眉,如何也不肯再同意了,径直把人打横抱起来往暖阁里去,顺带还勾走了一壶酒。
他抱着她立在檐下看了会儿雪,雪打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惊起簌簌声响,地上更是早就积上了厚厚一层。
楚怀婵絮絮说着南都少有这样的雪,她来京师后的这几年运气也不大好,没怎么见过这样大的雪,玩心顿起,说要去玩雪。
孟璟平时在外边板着一张脸,一副臭脾气惯常吓得人鸡飞狗跳半点不敢含糊,一回来却迁就她得很,就差没时时刻刻将她捧上天,但今夜却如何也不肯满足她这点小心愿,径直抱着人往里屋走,边走边道:“大雪天气有得是,但今日既然是我生辰,合该我做主。”
“那也行吧。”楚怀婵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不大情愿地屈服了。
他将她径直放在了那张罗汉床上,往她背后垫了个枕头,屈膝使自个儿与她视线齐平,便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他整个人平素都是高傲狂妄目中无人惯了的,偶有的收敛时刻也实在是少得可怜,今夜这眼神则更露骨,半点不知含蓄为何意。
她余光瞥到他虎口上的那处厚茧,忽地忆起某些事来,他很喜欢掐她的腰,说是这纤腰他一把便能握得住,初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