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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薛敬仪气血涌上心头,随手抓过一盒他送来的不知什么玩意儿便砸了过去,楚去尘忙伸手去接,边接边嚷嚷:“这可是我特地在酒楼带的叫花鸡,你再暴殄天物试试!”
他嚷嚷完这一句,总算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这盒宝贝,然而好景不常在,下一刻他便从墙头上摔了下来,“吧唧”一声落在雪地里,哀嚎了一阵子,见没人搭理他,只好自个儿灰扑扑地站起来拍了拍袍子上染的碎雪,又环视了一周,看上了这方凉亭,赶紧往里一跑:“就在这儿吧,赏雪喝酒,正合适。”
楚怀婵见他这般不客气,着实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不敢置信地问:“我哥他一直这样吗?”
薛敬仪“呵呵”了两声:“别的地儿不知道,在我这儿之前还挺正经的,自从有次带令仪去瞧病被他撞见之后,便这样了。”
“……哦。”
楚去尘鞍前马后地上灯摆菜,又亲自去端了炭盆过来,特地放在令仪和楚怀婵的位置中间,忽地想起来一事,同薛敬仪道:“我忘记买酒了。”
薛敬仪白他一眼,道:“令仪前几日亲自酿了些,去拿吧。”
“那敢情好。”楚去尘忙不迭地跑去搬了火炉和新酒过来,叹道,“令仪妹子真是什么都会。”
“那当然。”
天光渐黯,灯影摇曳,大雪簌簌,红梅傲雪,新酒清香。
四人临雪而坐,饮酒作诗,等楚去尘好不容易兴致过了消停了几分,薛敬仪问起正事:“你怎么来了?”
“我本就试试,前日里为五皇子讲经筵,万岁爷突发奇想临时过来探访,我便趁机试着请了下命。结果皇上说,”楚去尘说着说着还模仿起了皇帝的动作,捋了捋胡子,老气横秋地道,“在宫里当个侍讲不比去边地当个布政使强多了?况你年轻,品衔也不够,去了也只能代理差使,并不能正式任职。”
“我说不在乎这个,万岁爷便说瑞雪兆丰年,今年合该打个大胜仗。去,钱粮不准找别的省借,但如果能从你那个抠门儿爹手里拨到,也算你本事。”
抠门儿爹?
楚怀婵本就醉得发懵,别的一概没听到,就只听到了这四个字,只想着她爹不比她这个哥强多了,起码不至于一盒露微都不舍得给她,反倒成堆地往人薛家送。
薛敬仪审视了四周一眼,见俩妹子确实都醉得眼神迷离,就差没直接趴下了,这才笑道:“可你那个拗脾气的妹夫偏不领情,如今一提万岁爷,便恨得牙痒痒,估计手里头要能有二十万兵,这会子早都直接往回打到紫荆关下了。”
他说着说完还乐了:“可依我说,还得万岁爷这样有点铁腕的,拿捏得住他最在意的东西,挫掉他那点傲气,狠狠治上他几次,才能将这目中无人的狂妄小子治住。”
“怎么说话的呢?”楚怀婵本醉得迷迷糊糊,倏地听见目中无人四字,便知说的是孟璟,也不管他到底在说孟璟什么,反正说他不对就是不行,冲他就是一顿吼。
楚去尘本想赞同附和上几句的,见她这反应,赶紧和她站成同一战线,帮她吼薛敬仪:“干嘛呢你,会不会说人话啊,再惹我妹子生气,我把你扔水里去过冬。”
令仪也醉得迷迷糊糊,低低笑起来,小声说:“你们都别欺负我哥了,我又不会帮他说话。二打一,他赢不了,但输了吧,也怪可怜的。”
“……”
薛敬仪顿觉这家财是白散了。
看她俩都醉倒了,薛敬仪才压低声音叹道:“小侯爷他一开始自然不敢信万岁爷,毕竟他当年能在各藩王的虎视眈眈下活着出京,都已是很不易了,万一信错了,就是孟家满门覆灭的结局。如今被万岁爷一治,颜面扫地,被人碾得连渣都不剩,估摸着更是不信了,大抵还恨上了。”
“但是吧,如果是我坐在奉天殿,当年早就一道旨意屠了孟家了,哪用等到今日?后来疑窦难消,五年下来疑虑越积越深,又动了拔掉孟家的心思也不奇怪。”
园子里就他们几人,另外两人正神游天外,楚去尘也就没拦他口出狂言。
他接道:“不过你说,如今皇上到底信不信你这妹夫?”
楚去尘沉吟了会儿,摇头道:“估计不信。老实说,别的事就罢了,杀孙俞,暗会曾缙,清算后军都督府烂账,这三件,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斩立决的大罪,便是你我二人,定也不可能信他。行兵打仗,忠勇第一,勇是信的,忠……实在是不好说。”
薛敬仪和他对视一眼,明白过来他想说的下半截,自行接了下去:“但是很明显,皇上想借他打场大的胜仗振振士气,所以这般放权给他,也允你过来助他一臂之力,但同时也不放心,只给他一个万全都司,又提了人进京为质。”
“对。反正思虑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没动孟家,皇上心底必然很矛盾,这般掣肘也正常。但换个人,肯定五年前就将孟家灭族了,总的来说,小侯爷他,还是该感激皇上。不过不知他之前搞出这几桩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又为何突然自个儿跑进京领死……”楚去尘摆手,“算了,人心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