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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5

      写废的方子,道:“有个消息得告诉您,是喜事,但也棘手。”
    “别卖关子。”
    “夫人有喜了,两月有余。”
    孟璟怔住,路上这两个多月,一开始还好,但一个月前开始,楚怀婵身子便一直不大好,扶舟每日按时问诊,却从没同他提过一次这事。
    “夫人月信久不来了吧?”张览道。
    孟璟颔首,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若在府中,他未必能清楚这事,但这两月都在外头,他确实没见着,且赵氏身子素来康健,他对女人的这些事知之甚少,况有扶舟随行,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他也没太在意。
    “昨日替夫人问诊,夫人特地做了些小动作叫我不要声张,因您在场,我猜是为了避免您知道。问诊多了,以为是寻常夫妻不睦故如此,女子多弱势,我以为您亦是那种人,自然便帮了夫人这个小忙。”
    张览又看了一眼他的手,这双手虽看起来有些苍白,但弯弓拿刀尚且稳如磐石,方才握着楚怀婵手腕时,却一直在轻微发颤,他将这情形收入眼中,瞬间否定了昨日的猜想,他接道:“我虽不知夫人为何不肯同您说实话,但仍需向您解释一句,麻沸散和止疼药对胎儿的损害太大,我是大夫,自然不敢用。不过夫人伤势重,且方才受马背颠簸,胎气不稳,之后如不用伤药,恐难痊愈,但若用药,对胎儿多少会有影响。”
    他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孟璟打断:“用问么?”
    张览点头示意明白:“身为医者,胎儿月份不足,这问题并不需要选择,只是兹事体大,不得不将可能会造成的影响提前知会您一声。”
    孟璟颔首。
    “夫人因我受罪,我自会尽全力,也会尽量将对胎儿的影响降到最低,世子放心。”
    他说罢便行礼告退,去替楚怀婵研制能用的新药。
    屋内空空荡荡,孟璟一直枯坐着,直等到太阳西斜,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地面轻轻铺上一层金辉。
    这中间,他恍然忆起许多旧事,也捋明白了这次令他完全措手不及的怀孕的因果,他从前诸多顾忌,那事上一般多有注意,但那日从塞外回来,着实被那一通鸡飞猫跳给气过了头,大动肝火,一连要了她好几回不说,最后更是……
    他枯坐到日暮时分,夕阳坠入屋脊之后,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扶舟身形踉跄地从后门进来,冲他点头示意诸事已毕。
    他没出声,只是指了指院中那条碎石扑成的甬道。
    扶舟会意,顾不得身上的数处重伤,在碎石上跪了下来。
    孟璟惯常瞧不惯他和东流多嘴,时不时地给些教训是常有的事,但多半都无关痛痒,罚跪这种事,往前数十年也未有过。这般隐隐压着怒火并不发作的时刻,他更是从未见过。不用想也知,楚怀婵的事没能瞒住,他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屋内那樽近乎凝固的塑像。
    良久,孟璟缓缓走出来,停在他跟前不远处。
    他小心翼翼地探听胎儿的情况:“主子,有事么?”
    孟璟猛地飞起一脚,径直踹在他右肩上:“你说有事没事。”
    他被踹倒在地,但半句痛呼也不敢发出,赶紧重新跪好。
    孟璟垂眸看向身前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心腹,扶舟方才被锦衣卫暗箭所伤留下的伤口重新开裂,衣衫又被染深了几分,他运气忍下剧痛,艰难开口:“少夫人百般恳求不要告诉您,我……”
    孟璟冷眼看着他,听他继续接道:“头一次诊出喜脉是在一个月以前,少夫人说,您性子如此,若知此事,初期胎象不稳,您必然会陪着就地休养安胎,前往靖远之事又要容后再提,甚至可能拖到生产之后。但这是您牵挂多年的大事,少夫人不愿耽误您,说是夜长梦多,此前便多有波折,若此番再一年左右都停滞不前,这中间保不准又要再生多少事端。”
    他有些不忍,咬了下唇才道:“原本胎象将稳,若非突然杀出来一个陈景元,咱们带的人也完全足够护住少夫人了,少夫人此前身子也不算太弱,虽舟车劳顿,但脚程慢,不至于有大影响,况且彼时已至陕西境内,返程与到靖远所需花费的时日相差不了多少,所以……我自作主张,答应了少夫人。”
    孟璟微微闭眼,没再说话,转身重回里屋,脱靴上榻,将人环进怀中,双手则在她身前,替她强行打开了因受痛而本能蜷曲的手指。
    扶舟则仍旧跪在院中,直到入夜,孟璟也没传膳,他更是不敢起,在原地端端正正地跪着。直到三更,月上中天,忽有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他右前方,他抬眼望去,见是张览,没忍住开口问道:“怎样?”
    “世子的毒?”张览平静道,“虽因强行动武致中毒颇深,但毒常见,有法可解,不必担忧。”
    扶舟往屋里看去,孟璟未掌灯,室内黑漆漆的一片,他不由得面露担忧之色。
    楚怀婵此前虽被陈景元一连两次踹倒椅子,少不得受了些剧烈震荡,但因倒地时下意识地屈腿护住小腹,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问题的答案应该能令他稍微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