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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一下此等千秋伟业吧?否则,堂堂天子哪敢冒险带独子出征,况此前败得如此彻底。哪知,却成了如今这般结局。”
张览颔首承认:“世子果真厉害,令尊当年也不敢同你说这些事吧,毕竟圣令必须保密。而世子当年年轻气盛,哪能容得下节节败退这种奇耻大辱,少不得要多生事端,所以父皇才特地下旨将你困在了京师,命无令不得出。如今想来,这算是父皇当年犯的第二个大错,若当年世子在宣府,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他极轻地笑了下:“造化弄人,人说父皇待你孟家天恩浩荡,而皇叔则颇不近人情,非要将忠良之后逼上绝路赶尽杀绝。实则,父皇才是造成你孟家如今这般落魄局面的最大黑手,反而皇叔……因仍想用你保京师后门,对你一忍再忍,实算宽仁了。”
“但这些事,令尊当年不敢提,战报不会写,曾缙……皇叔派人盯得紧,你应该至今也没能见到人,到底怎么猜出来的?听说,此前万全那一仗,你照当年的事,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局。”
孟璟好一阵子没答话,在脑内又将当年之事细细梳理了一遍。
他沉默得久了,张览只好自行接道:“或者说,世子这些年苦心筹谋,都不敢冒险相信皇叔,为何……如今连自个儿至亲的性命都握在皇叔手里,现下还生死未卜,却突然站在了皇叔这边?”
孟璟啜了口茶,他本不爱饮茶,敬亭绿雪这种名品对他而言,其实也并无太大不同,只是今日这一口茶,尝起来,的确多了股涩味,等这股涩味被强行压了下去,他总算道:“我猜的。当年的战报我看了数千遍,始终不信家父会败成这样,故和珲台吉的那一仗,特地布了相同的局,想试验下是否当真可能败到如此地步,结果证明不会,况当年父亲率的还是精锐。更得了意外之喜,珲台吉亲口告诉我,这和家父当年的计策一模一样,是假意败退,他当年也看出了端倪,但为何看出来了还敢冒险南下追击,这问题我尚不知答案。”
“我此前不知当年之事是否有今上的手笔,自然不敢将身家性命都押在今上身上,只是后来因某些事,不得不冒险赌上一赌,故入了京。然而接管万全都司后,我依然不敢相信今上,况且至亲受制于人,所以也未必没留后手。可和珲台吉这一役后,倒让我觉出,当年之事,其实应该是个更大的局,可惜被人从中作梗破坏掉了。既然如此,今上对我孟家便只是单纯的不信任而已,而非定要灭族,未必不能冒险信上一信。”
“后来来这儿的路上,我思来想去,猜想这只有可能是先皇和家父共同的计谋,可惜下面人应该不知情,我本对张钦没报太大指望,毕竟他当年只是一个卫指挥使,而这等机密顶多后军都督府顶头的几位大将能知,而且看起来今上应该都不知当年隐情,那自然连曾叔都不知晓。既然如此,那甚至可能只有先帝与家父两人知情,却没想到此行居然得了意外之喜,殿下竟然尚存世间,能为我解惑一二。”
张览嗤笑出声:“敢情诈我?我以为你有确凿证据,才敢这般言辞凿凿,居然是猜测。人说小孟将军擅兵不厌诈之道,果然如此。”
“殿下年纪轻轻便深藏不露,想从您这样的人口中探点消息,不使诈不行。”他转头吩咐下人,“去请张钦大人过来。”
☆、第 90 章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室内静谧, 两盏清茶的芬芳弥漫周遭。
不到一刻钟, 院墙外传来重军行进的声音, 尔后便能从这纷乱的杂声中, 听到士兵包围这方院落后□□点地的声音。
孟璟没忍住笑出声:“张钦对殿下, 也算是尽心了。”
院门开启,张钦见着院内警惕的暗卫, 将腰间佩刀解下抛扔过去, 大步流星地杀进客厅, 见到张览无虞, 心内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拱手对孟璟道礼:“犬子叨扰孟世子诸多时日,也该回家了,还望世子行个方便。”
孟璟看他一眼, 低笑出声:“段阔大人,敢称殿下一声‘犬子’, 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张钦哽住, 听他接道:“从前军中百步穿杨者你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这么多年了, 段大人还是爱使红弓啊。”
张钦神色讪讪地转头看向张览, 张览微微点头,示意孟璟确已知情,他一时无法, 只得在对面落了座,悠悠叹了声:“孟世子果然胆大,居然敢把关押之所设在我大营附近,我在城中挨家挨户盘查了诸多时日,哪知人原来就在我眼皮底下。”
“胆大方有活路,不然如何能在大人麾下的环伺下,暂且得几日安宁。”
“孟世子倒是好气度,只可惜,您半点不担心老侯爷如今如何?”
“如何了?”
张钦默然一瞬,道:“我上书回禀圣上,说世子夫人重病,暂且无法上路,皇上批复的急函今日方到,说知道人在何处便可,等夫人养好疾再行入京即可,只是勿要耽误太久。”
张览先一步笑出声:“要是皇叔知道你来见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