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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盘托出。
侍卫听后打了个寒颤,想起自家那位爷的个性,不带点儿什么回去恐怕不能交差。
思虑片刻,还是登门拜访柳府,讨要那张画来。
此时柳府正不知该拿那幅画如何是好,柳老爷正跪在画前,嘴里胡乱乞求各路神仙原谅,画卷边缘有火焰燎过的痕迹,还有撕碎的毛边。可是整幅画除去边缘完完整整,画中美人更是别有一股惑人心神的魅力。
他们本打算将这副画烧毁,说是魔画。
可是丢到炭盆里;拿剪子剪开,什么方法都试过一次。画卷如有神力庇佑,无论如何不能破坏,柳老爷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拿了三炷寺庙求来的仙阁,点燃了拜一拜,求画中仙饶恕。
侍卫突然到来,在柳老爷眼里就是宽恕的征兆。
一听对方是来要画,什么都不过问,直接将塞到他手中,问什么答什么。侍卫看着手中的画,心神如同被拽入画中,陡然一惊,赶紧将其收好,快马加鞭回去复命。
好事不出名,怪事行千里。
治鸟从邬南镇离开,一路沿着小道走,不知道自己是走去哪里。路上遇到的人也都好心,愿意为他指引方向,最终才确定了目标。
这日行路口渴,随意找了家驿站,叫了杯普通茶水,就听见身后人开始谈论,说邬南镇发生的怪事。治鸟听到镇名,留心一阵儿,忽而听到柳生暴毙的消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正专心,眼前光线一暗,抬头看见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左脸有处刀疤,竖向,差点贯穿眼球,一脸凶相。同他一样点了杯茶水,一语不发,只管自己坐下喝。
治鸟看四周桌子并没有坐满,不明白他突然坐到自己面前有何用意。稍微休息片刻,他就站了起来,继续向着京中方向走去。
见他起身,那汉子一样起身,就跟在治鸟身后,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开始治鸟以为是同路人,劝自己不要多心,可越往前,人迹越少,治鸟觉得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似乎距离自己愈发地近。他手摸到自己腰间,几日前逃脱,顺手从柳府带走一把切菜刀。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感觉身后人越来越接近,他握住刀柄,随时准备攻击,突然听到身后人小声对他说了一句:“这位哥儿小心,后面有心怀不轨之人尾随。”治鸟诧异,借着身后人体型比他大一号,偷偷往后瞄,果然看见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散开跟在后面。
大意了,光顾着身后这一个,没想到后面还有。
治鸟道谢,随后脚下加快步子,想要快些走过这段人烟稀少的路段。他在驿站打听过,再往前跑一段,过着这片荒凉地,就开始热闹起来,也会安全许多。
不怪他太警惕,这几天,治鸟遇到过不少人,多是见色起意。以防万一,他特意从衣服上撕下一块蒙住脸,没想到喝口茶的功夫,还是被盯上了。
身后的汉子和远处跟着的几个人,治鸟一个都不会信。茶摊老板见他容色好,特意叮嘱过:有些歹徒为财为色,有时候会选中同一波人。一般先看上的,会加速紧随身后,装作好心提醒。
过路人听见了,回头一看果然有这么一批人,心里感激,就把对方也当做了好人,殊不知两批人一丘之貉,心里都是同一个心思。
只是治鸟听说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远处的还好,身后这个跟得紧,就快粘到他身上一般。提醒过他后,按理说一般人都会保持距离,可这个人偏偏不,反而越来越近,这就不由得治鸟多想。
嘴上感谢一番,心里的警惕从未放下。
没过一会儿,最后面的那批人或许知道自己猎物被人抢走了,纷纷转身离去。治鸟趁汉子留心背后时,迅速往前奔跑,等那人察觉到,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气得他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所谓哥儿,其实就是双,比女人更稀少些,也只是相对而言。大多数哥儿,天生体质娇弱,眉心有颗红痣,也不突出,像是油墨点上去的,甚是好看。因为数量少,也更加昂贵些。汉子在这条道上来往多次,目标就是这些好看的女人和哥儿。
抓到手里,自己喜欢的,就先享受了,玩够了,随便卖去哪里,到手的银钱数量,相当可观。
他这次就盯上了治鸟,却看人遮着脸,不知道面容。一般来说,敢这样遮住脸的,要么就是满脸生疮,怕风吹了恶化;要么就是国色天香,怕因此招来祸端。
为了确认是哪一个,他特意坐到治鸟对面,果然是后者。
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他倒是想给自己留下,却也心知肚明,自己根本养不起。对他来说,最好的对待方式,就是给治鸟卖去一处好人家。附近七里八村,哪户人家想娶妻、哪户人家要纳妾、哪个楼里缺小倌,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心里盘算的很好,却没想到这位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身娇体弱,他发力去追,竟然追不上。
若是仅仅如此……
治鸟为了甩开人,自然是选择最别扭的路。不是脚下别扭,是视觉上的别扭。小路一旁就是森林,治鸟一般跑着跑着会刻意用树木遮挡一下自己的身形。
一来二去,就把人甩掉了。
不,不能说是治鸟甩掉的。
治鸟只顾着往前跑,没有看到后面的情形。没人知道这片林子里,什么时候养出来一条巨蟒,听到人类的动静,被惊扰起来,很快就追踪到了自己的猎物。
可怜汉子一路直追,只听见自己身后有什么动物爬过的声音,他还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结果那声音越来越近,回头一瞧,巨大蛇口张开已经对准了自己,脑子都僵掉了,心脏骤停,步子一顿。
下场,不必多说。
那巨蟒吃完,就回窝继续休息去了。
治鸟听见背后追逐声停止,谨慎回过头,只发现路上留下一条拖长的印痕,追逐他的人已经没有了影子。
这算是又成功逃出一劫?
治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一路上,他遇到过不少事情,可是在危急关头,总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突发事态,让他被动地化险为夷。
今日又是如此。
治鸟停下来休息片刻,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点儿果子,坐在树下吃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从后方行过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几匹布料,匆匆向前赶。行着行着,突然在治鸟面前停了下来,车夫看上去是个年过四十的大叔,穿着小背褂,露出胳膊,看见治鸟,问道:“小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找不到路了嘛?”
说完,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这口气仿佛是在拐骗小孩儿一样,再补充:“唉,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看你细胳膊细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