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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个,元邬也有些激动,“旁人都说那片紫霞不详,色泽异常,不似吉兆。”
    “所以,你就想去看看,如何不是吉兆?”
    “你知道的,我已经困在这个境界上许久了。”他们丹青道者,以画为器,在笔中凝入所悟之道,“若能将其融入我绘卷之中…”下次再有人出口挑衅治鸟,他就能把画一展开,一道驱不散的诅咒直接笼罩过去,多厉害。
    “那确实不是吉兆,漫天杀气祭出来的,自己小心些。”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我要留下来。”
    “跟我一起去好不好?”他继续说,似乎成了什么偏执的念想,“我不想你留下来。”
    治鸟注视着元邬:“放弃吧,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元邬沉默了,良久才说:“你已经发现了,是不是?”他的宿主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会发现端倪,就算他把剧本变得多么模糊不清,就算他化作人形,完美融进这个世界,他的宿主也一定会发现。
    “发现什么,这次的委托者,是你?”治鸟笑了笑,放下酒壶,不见方才醉态,“想趁我喝醉了哄着我离开,行不通呢。”
    治鸟凑近了,注视元邬:“你究竟是谁呢?我完全没有印象。”
    分明是他最期待的距离,此时元邬却只想哭出来:“宿主大人,您知道这个世界上,怎样的爱是最凄惨的吗?”
    治鸟摇摇头,他以色入道,本就与爱恨无关,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是有一天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早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死去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还有比他更惨的吗?
    “所以,你想复活我。”
    元邬点点头。
    他的根基,就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是重建后的这个世界。元邬的确是个丹青入道的修道者,他爱世间一切美好之色,发誓此生要追逐到最美的那一抹。
    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才会给他降下这样的劫难呢?
    “出师之后,我便四处游走,后来才拜了大能者为师。”他问师父,这时间最美的色,该往何处寻。
    他不该问,不问这句话,他就不会知道,在与天魔大战之前,还存在这样一个,色道宗师。他的师父警告过他,不要去探寻,知道就好,若是见了,那就是永恒的劫难。
    可是元邬好奇了。
    他想找去传说中的温柔乡,去亲眼见一见这人的绝代风华。如此心诚,得偿所愿。
    他见到了,从此沦陷,茶不思,饭不想。
    “你师父说得对,你不该见我。”
    “可我见了。”一见,心魔骤起。
    这也是天意捉弄吗?他发誓追逐的存在,早在他诞生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座像,只给他留下一座冷冰冰的像!
    元邬抬起眼,眼圈通红,笑得癫狂:“所以我就想,绝对不能这样,我一定是为你而生的,我毕生的追求就是你,所以我,一定要做些什么。”
    他一个丹青入道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画师,回去后,就转了性子,直接跨科学习,跟着隔壁修习傀儡道的师兄,钻研时空之法。
    他尝试过许多次,各种方法,什么找转世、寻找相似的个体进行提取,很多种方式。它们不是按顺序进行的实验,而是同时进行的实验。
    其中最重要的,是元邬长期没有进展后提出的——去找根源,直接去寻找最初的温柔乡之主,他一定也藏在某一个世界里。
    他会有怎样的特点?
    一定是所有人都爱慕的魅力十足的美人,不管是怎样的人,只要看他一眼,一定挪不开目光……林林总总许多条件,师兄说他太苛刻,可元邬依旧觉得,他还有好多用来形容治鸟的话没有说完。
    所以之前才会有那么多的分系统,就连绑定治鸟的这一个,也不过其中之一。
    于是在圣子的世界里,所有实验中的系统碰面了,保持缄默,观察实验方向的正确性。
    “好在我找到你了。”元邬找到的,是来自最初的治鸟,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单纯,这位宿主大人,天生就有着窥破人欲的能力。
    与那些道听途说来的秘闻结合在一起,愈发与元邬设想中的人相似。
    接下来,就该是如何将他带回来。
    这还是师兄想到的办法:抹除让他死亡的根源,彻底改写时间。
    逆天改命,无数人都想要的逆天改命,从前元邬只听说过,认为是痴心妄想。那一刻,他从没有那么期盼过,这四个字能够真实存在。
    “很厉害,你完全超脱了我的想象。”只不过是设想,居然真叫他寻着了,治鸟忍不住为他叫好,说真的,如果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这个计划说不定就成功了,还会很感激他给了一次复活的机会,“可是你猜错了一件事。”
    “什么?”
    “你的剧本,一向是存在偏见的。”之前治鸟就察觉到了,系统…不,元邬的剧本,真就是道听途说来的,像极了茶馆里的话本子。每个剧本,都从某个视角出发,许多线索,主视角没看到,剧本就不知道。
    “我不是因他而死的,说到底,我根本记不得他是谁。”治鸟到现在都记不住那个只在他身边呆了三天之人的名字,要不是元邬的剧本上出现过,治鸟也想不起来那人叫时亭,“他确实想杀我,可他没动手。”
    元邬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时亭是罪魁祸首。
    那人在迷雾海遗府中,窥见自己心中两样放不下的执念,欲要真正历劫,必然同时抛却。元邬以为,他能够眼都不眨屠戮第一宗,也必然能够回到温柔乡,杀了这个让他连入定都在思念的美人。
    所以他才避免治鸟遇见那个人,他知道温柔乡之主从来不亲手杀人,却偏偏在上个世界里让他进行过一次尝试。
    又在这个世界里,让治鸟以为两人是陌生人。
    元邬没想到治鸟会想起来,也是,说到底逆转时空后,这才是真正属于治鸟的世界,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然而,倘若不是他…
    元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总觉得治鸟,就像是琉璃盏,里面的光温和迷人,本身却脆弱易碎。
    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周遭一切,人心善恶没有半分遮拦。日日面对这些,总会有厌倦时。若有种不可挽回的死亡,难不成是自行了结?
    “别浪费无聊的时间了,你便亲自看看,我究竟是为什么离开的。”完美融合了自己所有记忆,此刻站在元邬面前的,无疑是真正的温柔乡之主。
    元邬没法拒绝,被排除在时空之外,只能看着治鸟将一切拨转到死亡前夕。
    时亭屠戮第一宗时,东南确实出现一片凶兆 ,那处本就是世界避障最薄弱处,间杂在此世之外,被称作“天魔”的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