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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
    拍门声持续不断,透出一股势不罢休的气势来,砰砰砰地令地板都在震动。
    歪歪那头也隐约觉得不对,况且明明有门铃不用,拍门很容易让人以为来找碴的,他急匆匆说:“操!是不是找麻烦的?网上那群东西真他马脑子有病,你别开门,我来报警!”
    “不用。”祁奕扶住打翻的玻璃杯,抽出纸巾,擦了擦淌了一地的牛奶,“你继续开吧,我下了。”
    说完立即退出歪歪。
    “喂?喂?”歪歪那头切屏瞥了眼语音房间,果然人已经消了,他忍不住爆了句粗,“操!”
    祁奕打开书房的窗户通风,这才走到玄关。
    拍门声断断续续一直没怎么停,他并未贸然打开门,之前点的外卖被人丢了十几根钢针,还有断颈沾血的公鸡头,从此他就不会低估网上那帮愤怒网友的报复欲。
    拨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通明敞亮的走廊抄兜站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斜光侧影半明半暗,祁奕觉得有些眼熟,颇为诧异地挑挑眉,最终伸手打开门。
    听见动静,那人动了动身子,侧过脸。
    祁奕,“怎么是你?”
    第11章 复活
    祁奕的新闻在有心人推动下,一打开手机,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席振彦忙完事情,闲下来就看见数不甚数的网页头条,一眼认出照片里被黑出翔的少年就是那天“夜晚交流”的对象。
    第二天他醒来接了个急电,没来得及细思,等忙完事情后他尝试冷静回忆,关键的记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安全通道里发生的事他却历历在目,他不觉得突然丧失神智是场意外。
    直觉告诉他这个好看得过头的少年背后潜藏危险,应该远离,但这些铺天盖地的报导打破了他的预期计划,两人毕竟深入交流,虽然没什么感情,他仍是觉得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
    万一……少年想不开呢?
    现在网暴这么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来了。
    但任凭席振彦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也料不到,一抬头对上一张超出常人认知,匪夷所思的脸。
    走廊感应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淡光从室内深浅在两人身上打出剪影。
    祁奕侧目望着他,手搭在门把上,发梢浅得近乎看不清颜色。
    他的脸俊美精致,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但因为眼里瞳仁色泽一片死白,再加上从衣领里蔓延到整张脸的数不清的印痕,反倒让人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美。
    看着自投罗网的席振彦,祁奕眯起眼——
    他喜欢自己送上门来的口粮啊。
    “你的脸……”席振彦欲言又止,他又注意到少年毛绒绒的衣袖,皮肤惨白几乎和脸一个色调,双脚踩着毛拖,裸.露踝部也布满细长印痕。
    这如果是换作一般人不是吓昏过去,就是魂飞魄散尖叫着逃走,但席振彦只是瞳孔骤然紧缩,很快又放松,也没有再问那些奇怪的痕迹,只寻问:“我能进去吗?”
    祁奕舔舔牙尖,让开路,“进来吧。”
    席振彦低头瞥眼自己的皮鞋,祁奕手指向侧方,“鞋柜里有没拆封的棉拖。”
    这还是上回和宋澈一起逛超市买的。
    席振彦蹲身取了一双拖鞋,换上鞋跟在祁奕身后走进客厅。
    回形布艺沙发占了客厅一角,祁奕坐在沙发上,下颔微扬,“坐。”
    席振彦在他对面落坐,也不说话,只顾目不转睛望着祁奕看。
    祁奕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手肘撑着垫枕,歪了歪头,“你来做什么?”
    沉默片刻,席振彦摸了一把自己的板寸头,摸索着掏出手机,调出新闻上的照片放大展示,“这是你吗?”
    祁奕扫了一眼,画面上少年正步履匆匆的步入教学楼,入镜的还有被孤伶伶留在球场没人来得及管的篮球,费宗纬也占了小幅版面,应该就是网上盛传打篮球的视频截图。
    席振彦收起手机,拇指磨挲着机壳,嗓音低哑,“我来,就是想问……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帮上忙的地方啊……”祁奕重复他的话,手指点点下颔,他腿跷着双叠在一起,足尖几乎要碰到席振彦的膝盖,在即将触碰到的刹那,席振彦正想把腿挪开的时候,少年却自己把脚收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席振彦一想也是,他连忙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一遍,但两人关系也不单纯,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相亲自报家门,瞬间紧张起来,但紧张就有毛病,那就是会红脸,脸颊温度上升,喉咙管也会收紧,不自觉就把信息全抖落出来。
    席振彦,男,29岁,父母双亡,现在在惊乐鸟健身房担任健身教练。
    现在健身房流行有一种私家教练,不同于会所里指定的一对一教练,说得好听点叫应招生,难听点,就是陪床。
    但席振彦不是私家教练,就是正儿八经的健身教练。
    生怕被误解,他特意解释了一遍。
    祁奕垂下眼睫,无声勾了勾嘴角,现在的他毫无自保能力,原先还曾担心席振彦把他的异常反应给所谓的有关部门,现在却知道自己多虑了。
    这男人张阳刚脸绷着不说话显得冷硬,一开口憨厚老实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而且也许赶来得匆忙,连下巴青茬都来不及刮。
    倒比他这个受风波波及的看上去更颓废。
    从沙发起身,祁奕拉开冰箱门,拆了一盒新装牛奶,取了一只玻璃杯倒了半杯,捏着杯角走到席振彦面前,殷红的唇微微勾起,嗓音低迷磁哑,“摊开手。”
    这声音像是弱电流淌过骨椎,席振彦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又回想起某个晚上,下意识就照对方话做了。
    祁奕把玻璃杯放在对方厚实的掌心,细白纤长的指尖从深刻的掌纹一撩而过,“我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掌心痒得厉害,尾椎是彻底麻了,席振彦差点没握稳杯身,手一抖,牛奶泼了一些在裤子上,偏还是最难以描绘的部位。
    “……”这就尴尬了。
    席振彦忙伸手去抽纸,但在他指尖碰到那一刻,纸盒却被推远了。
    “别闹。”
    席振彦没抬眼,他再度伸出手,纸盒又被推远了,只得无奈抬起头。
    于是,猝不及防间,他猛得对上了一双妖诡的眼睛。
    整个人蓦地就僵住了。
    祁奕的角膜和瞳孔本就趋于饱满,此时更是几乎扩张到将眼球占据,深邃得像是极地的冷河。
    这一回,席振彦完全清醒,他清清楚楚感觉到在对视的刹那,他就失去了躯体掌握权。
    他的双手背叛了他的主观意愿,不受控制朝祁奕方向伸过去。
    “砰——”
    玻璃杯落在地面上发出闷响,牛奶渗入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