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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分钟后,大众通过检查,缓缓驶入明光综合医院。两人随便稍微一打听,就得知C座前几天整栋楼都被清空,他们走过,五、六名保镖正守在大楼下。
    显然里面住的就是陆总。
    许杰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跟在祁奕身后,心里做好了被驱赶出来的准备。
    但令他震惊的是,几名保镖刚望过来就蓦然立正不动,似乎完全漠视了他们。
    直到走进大厅,许杰还没回过神。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两个闲杂人等,居然能光明正大被放进门!
    说好的安保呢!?
    C座比AB座高度矮上一半,里面装修干净先进,祁奕负手走在前面,兴致盎然地打量周围。许杰恍惚地跟在后面,两人一路通畅无阻,直到到达顶层。
    顶层被一分为二,左侧是ICU,右侧是特殊监护病房,门口十几名保镖听见声音瞬间转过头。
    许杰的心瞬间揪紧!
    但十几名保镖也仅仅只是转过脸,于是也像是没有看见堂而皇之的两人,又回过了头。
    祁奕说,“开门。”
    许杰嘴角一抽,压低声音,“你叫他们开就能开?”
    话音还未落,其中一名保镖已经动作很快地打开指纹锁,又慢慢站回原处。
    “……”
    许杰跟见了鬼似的,难以置信地一寸一寸扫视祁奕昳丽精致的容貌,直到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才恍恍惚惚收回视线,满脑子庞杂的思绪如跑马一般,理不出头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刷脸?脸长得好看这么吃香?
    密码效准后,门“咔嗒”一声打开。听见开门声,站在病床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回过脸,见到门口的两人,脸上闪过明显的讶异,紧接着就是紧紧蹙眉,“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许杰,我不是让秘书给你带话了吗?!”
    “小陆……小陆总。”许杰讷讷叫了一声,背脊佝偻下来,头缩佝颈地低下头。
    祁奕走上前,“陆思泽?”
    “是我。”陆思泽目光放在少年身上,眼神不明,眉头蹙得更紧了,“话我先前托刘秘书说得很清楚了,你们的事交由下任总裁决定!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现在通通给我滚出去!”
    “嘀——”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尖啸。
    陆思泽立时顾不上两人,连忙去按床头的紧急按钮,还没能碰到,手腕被一只白皙伸长的手握住,陆思泽怒意勃发,“你做什么!”
    祁奕唤了一句,“许杰。”
    许杰偷瞄了一眼正怒意待发的陆思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给你个机会,把小陆总带出去。”
    许杰嘴角狠狠一抽,腹诽着这机会谁他妈爱要谁要,我可不想要。
    “想红想疯是吧!”陆思泽顾及病床的陆总,不敢动作太大,咬着后槽牙,看着两人,一字一句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这种行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祁奕侧过半边脸,瞳孔也转过来,嗓音压低,“许杰。”
    许杰内心经历了一番残酷的天人斗争,左手是自己看好的小艺人,右手是自己顶头上司,两只手掰手腕,他帮谁都不讨好。但纠结着纠结着他忽然就想开了,反正从他进门起贼船就都上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
    深吸一口气,许杰强忍头皮炸裂的欲.望,上前拉住陆思泽。
    “许杰,你脑子糊涂了!是不是不想要饭碗了!”陆思泽怒不可遏,低咆道。
    开弓没有回头路!
    许杰咬咬牙把陆思泽往门外带,陆思泽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哪有天天在外面跑的经纪人力气大?
    两人拉拉扯扯出去了,门被砰地大力甩上。
    床头橱上摆着的玻璃瓶,祁奕随手拨弄了几下里面插着几支郁金香,这才在床边坐下。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年纪不大,可以平日里注意保养健身,只是三十多岁的模样被疾病摧残得活像五十岁。密密麻麻的彩色数据线通过身体连向仪器,以便第一时间监控体征数据,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管道,输送维持身体活性的营养液,从心电仪可以出他的心跳已经极为缓慢和不稳定。
    祁奕打量片刻,抬手拿下他的氧气罩。
    “嘀————”
    床上人浑身一颤,监护仪发出一声尖啸。血压线和脉搏线陡然升高,失去了氧气罩,男人脸庞扭曲,腮帮肌肉不断抽搐,如一尾离水濒死的鱼在干涸的河床绝望得挣扎,祁奕饶有兴趣地看着。
    直到似乎达到某个痛苦的顶点。
    男人汗出如浆的身体一抖,猛地睁开眼,窗帘半掩,室内光线昏暗,他浑浊虚弱的眼眸慢慢转动,很快注意到边上朦朦胧胧的人影。
    起初还以为是陆思泽,但当他费力转过头,看清陌生的少年后,瞳孔也随之防备地缩了缩。
    他干裂的嘴皮动得很慢,努力做着口型,却连嘶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但祁奕知道他在问,“你是谁?”
    祁奕反问他,“想活吗?”
    第14章 奇迹
    病痛折磨得男人浑身几乎被冷汗浸透,他削瘦的十指抓紧身下的床单,青筋一条一条浮现在手背上,他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根本听不清祁奕说了什么。
    “想活吗?”祁奕把玩着氧气罩,睨着床上人,又问了一遍。
    男人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监护仪又开始发出刺耳尖厉的报醒声,但也许真的到了濒死的一线,他反倒回光返照听清了少年的话。
    虽然发出不出声,但男人的视线死死粘在祁奕手上的呼吸罩上。
    他是真的想活。
    祁奕轻笑一声,随手抛开呼吸罩,俯下身,对上床上人几乎频临涣散的瞳孔,低声说:
    “这玩意儿可救不了你的命。”
    陆厉行眼睁睁望着呼吸罩落在床下,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胸膛蓦然一颤,口角涌出血沫。
    绝望到极,他猝然回忆起他短暂又不甘的一生,前三十多年他遇到过太多意外和变数,却无一不是可以克服和渡过的,但这一次他却知道是要完了。
    祁奕把床上人的脸掰正,“现在你该看着我。”
    “……”陆厉行毫无反抗之力,但对上少年目光的那一刹那,清晰的思维又开始混沌。
    在他的视线里,少年的瞳孔逐渐变成一个极度广阔,缓慢旋转,深渊眼晴般的铅灰星海。
    不曾体会过的人,没有人能理解他此时玄妙的感觉。无法形容,周围时间像是忽长忽短,长到一生短及一瞬,充满了失真感。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尖啸促鸣的仪器早已恢复安静,飙升的血压趋于平稳,骤停的脉搏恢复跳动。
    甚至无时无刻失律,令陆厉行痛苦了半生的心脏也逐渐稳定下来。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