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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多了两眼。庄玥冷不丁地和祁奕对上眼神,祁奕落落大方地冲他笑了一笑,庄玥脑海里却顿然炸开了一团火,他不自在地干咳一声,眼神不自觉地跟着飘了一飘,麦色的脸添了几分红晕,还微微发烫。
    不过他平时注意锻炼酷爱篮球,皮肤晒微黑,红晕也就不怎么明显,又及时偏过脸,没让冯欢他们发现端倪。
    除了对庄玥了解甚深的骆宁。
    一顿饭还没吃上,骆宁整个人已经要气饱了,表情纠结又扭曲,显得有些微妙。
    正在这时,忽然不远处鸣笛声响起,祁奕扭过头,小邹半身斜出车窗向他招手。
    “祁先生——”
    余小刚问,“找你的?”
    祁奕“嗯”了一声,“你们吃吧。”
    “成,”冯欢眯眼在小邹壮硕的手臂和粗壮的脖颈上扫了一圈,“如果有什么不对劲记得发信息。”
    祁奕似笑非笑。
    如果小邹知道一群大学生,把警察当心怀不轨的歹徒,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祁奕轻车熟路坐上越野,本该在后座看文件的男人并不在,他带上车门,问:“出什么事了?”
    小邹脸皮绷得很紧,根本藏不住情绪,左右祁奕都会是知情人,他三言两语交待了事情经过。
    还真出了恶□□件。
    起因是两家新晋香水公司结怨已久,这个季度对头抄袭了自家创意灵感,几乎脱销,杨总脑子一时糊涂,出二百万买凶,没想到杀手却把枪对准了自己。
    恶果自食。
    但如果仅仅到此为止,也用不到卫处插手,但这名杀手在杀死杨总后,并没有停手,还持枪打死了公司里三十二名员工,包括十二名警卫,打伤五十八人,重伤三十九人,轻伤十九。
    造成半个世纪以来国内最为恶性的伤人案件。
    目前用炸弹挟持了四十多名人质在高楼里。
    杀手每隔半个小时就会随机杀死一人,心理学家隔空对他进行开导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
    四十分钟后。
    夜沉星升,黑幕降临。
    佩佩香水公司位于四环外,毗邻风景秀丽的西山湖,高楼拔地而起,玻璃窗鳞次栉比,宛如磨镜一般。
    此时整幢楼包括周围都已经封锁,楼里灯火通明,特警们持枪守备,气氛显得紧张而沉闷。
    小邹领着祁奕坐上电梯,“这名杀手精神紊乱,肢体协调性极强,行动速度奇快,力量也奇大,而且受不得一丝语言刺激。卫处在邻市,现在也正在往这里赶,他叫我先来接你。”
    停了片刻,小邹叹息一般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救救他们吧。”
    祁奕只是来凑个热闹,对于小邹的话没有半分回应。
    电梯节节升高,从观光电梯往外看,空旷无人的湖边,一座灰暗嶙峋的小山宛如坟包一般寂静矗立。
    到达顶楼,气氛更是凝重压抑,阴云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头。透过玻璃门,祁奕见到那名让人一愁莫展的杀手。
    他已经年过四旬,皮肤却光滑没有一丝褶皱,正拿着一柄刀,在旁边身材瘦弱的青年手臂上划刺。
    大股大股的血不断喷涌出来,瘦弱青年的惨叫让所有人情绪愤怒又难受。
    其中身材矫健,五官俊朗,身穿制服的青年正喘着粗气,一下一下踹着钢管,小邹叫一声,“陈队。”
    陈燃回过身,抹了一把脸,“卫处呢?”
    “还在……”路上。
    小邹话未说完,陈燃精神的眼转到小邹身后容貌惊艳的青年身上,蹙眉问:“他是谁!”
    小邹不知道怎么回答,祁奕微微颔首,“吉祥物。”
    “当这里是菜场吗!”陈燃眉毛一竖,正在这时又一名警员跑来,“陈队,到时间了。”
    到时间,意味着对方又要杀死一个无辜百姓。
    陈燃一拳砸在钢水管上。
    祁奕抄兜走到玻璃窗前——杀手正拿刀,对着一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年轻白领,慢悠悠地比划。
    像屠夫在找切割的部位。
    似乎察觉到什么,杀手缓缓抬起头,目光在看见祁奕时骤然一亮,他像扔垃圾一样把年轻白领抛到一边,手脚并用,宛如动物一般爬到玻璃窗前,吐出两个字——
    “主人!”
    如油遇水,沸沸扬扬,所有人顿时炸开了锅。
    陈燃反应最快,立刻就想控制住祁奕。
    这时,电梯门“叮”地又向两边打开,卫澜钧从电梯里走出来,脚步平稳,语气淡漠冷静“陈燃。”
    冲动而义愤填膺的青年如兜头一盆冷水,立在原地。
    卫澜钧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纷纷低下头,后退一步。
    他着一身标志夜黑的风衣,纯银质排扣整齐简洁永远留下最上面一颗,腰背笔挺,从头到脚找不到一丝褶皱。他转过脸,冷锐的视线毫不停顿地凝在祁奕身上,他单注视一个人的目光比寒光出鞘的冰刃还要尖锐,小邹站在祁奕身后都承受不住,悄悄移了两步。
    祁奕耸耸肩,扬脸一笑。
    卫澜钧终于开口,目光是盯着祁奕,话却是对其他人,“挑拨离间,自乱阵脚。”
    这句话很有艺术性,也有内涵。
    他不止在说陈燃几人,也在暗示祁奕——现在是被划分为自己人,如果不做出一些举动来证明自己,随时可以变为嫌疑人。
    从卫澜钧脸色永远看不出想法,祁奕也弄不清对方是真的对自己考虑,还是在仅仅在威胁。
    总归,就想凑个热闹,反被下了个套。
    先被脑子不正常的杀手坑了一把,后又掉进卫澜钧的坑。
    除非他杀了在场所有人,或是证明自己,不然洗都洗不白。
    祁奕此时更加迫切地想拿回心脏。
    场面静了三两秒,祁奕掏出手机,抛给小邹,“帮我订去石市的机票,尽快!最早!”
    小邹手忙脚乱的接住手机。
    祁奕推开门,和卫澜钧一同踏进玻璃室。
    中年杀手握着手枪,对准怀里少年的太阳穴,另一手则用刀在少年手臂、大腿上狂扎,许多鲜血顺着少年嘴角溢出, 又滴落在衣襟、胸前、地面。血从扎出洞里喷溅出来,刺得人眼疼,中年杀手却咯咯地笑,嘴里哼着歌,那歌清浅又欢快,似乎是一首30多年前脍炙人口的童谣《百灵花开开》。这首童谣歌曲本身的基调是欢快而活泼的,然而在这个时候却显得诡异而阴森,回荡在空旷的玻璃房内,听得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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