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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邹透过内后视镜往后投去一眼, 莫名地觉得这一刻青年和卫处的神情重合起来。
    恰在这时,一道铃声在封闭的空间响起来,小邹提醒说:“祁先生,电话。”
    祁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手机是由洛森他们加密过的, 不可能有卖楼的推销的打进来, 那么号码就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 祁奕想他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指尖移到红键上,铃声顿止。
    没过两秒, 电话又打了过来。
    反复三四次, 对方发来一条短信, 祁奕点开,是一段语音。
    耳机里一阵叮呤咣啷像是重物摔砸的声音过后,传来女人沙哑又沉重的嗓音, “祁奕, 我身体里的长石头了, 你得救救我!”
    祁奕指尖微动,把短信删了。
    第二条又发了过来:“我到医美把垫胸的东西已经取出来了,为什么石头还在长!”
    萧潇一出道就绑上了金主一直顺风顺水, 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心里恐惧却也不愿放低姿态,话到甚至带上了质问的意味。
    为什么?当然是晚了啊。
    祁奕又把这条短信删了。
    萧潇那天并没有把祁奕的话当一回事,但隔天就发现自己皮肤开始分泌一种颗粒物质。
    起初还很不起眼,萧潇还以为是皮屑,到后面颗粒越分泌越大,摸起来硬硬得像石子一样,不止四肢在分泌,连头皮也在分泌,她抖着手去摸头顶,头发混着石砾掉下来,一抓一大把。
    她才慌了,想起祁奕的话,匆匆忙忙去医美,医生把垫胸取出来,萧潇才睡了个好觉,但早上醒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胸部居然开始硬化,她不顾护士的阻拦把纱布拆下来,对着镜子一照,顿时遍体生寒。
    她胸部那片皮肤颜色已经接近死灰,几块甚至发黑,隆起密密麻麻的凸起,就像鲸身上蔓布的藤壶,恶心得让人不忍卒看,一旁护士都惊呆了。萧潇几乎是颤抖着用手碰了碰,却没有任何触感,就像手放在冰冷无温的石头上一样。
    那些密集的石砾,她轻轻抠了两下,顿时传来不容忽视的疼痛。
    但萧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个女艺人,身材有多重要?
    她不敢想象自己这事被曝光后,她的事业会遭受多么大的打击!还有她的金主,虽然两人关系稳定,但她不敢赌,也不能赌!
    萧潇开始翻自己的化妆包。
    小护士看她拿出镊子和小刀也慌了,连忙劝阻,“萧女士,做个微创就能修复的……”
    “我不相信你们!”萧潇近乎尖厉的喊道,突如其来的爆发把小护士也震慑到了,站在一边讷讷不敢说话。
    萧潇强忍着剧通从石籽和皮肤相连的地方用酒精消过毒的小刀削去,虽然擦破了几块皮,但总比先前密密麻麻的石子砌在胸部上看得舒服。
    但没过五分钟,她的胸口开始浮肿,皮肤由白转灰,破皮的地方开始溃烂,黑色的石砾从烂疮里淌出来,伴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恶臭味,萧潇和小护士手忙脚乱拼命用棉棒沾着酒精擦拭,但脓液和石砾却越淌越多,她想大叫尖叫,却猛然惊恐得发现脸也完全做不出任何表情,腿也开始僵化,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带倒了凳子。
    等她被人扶起来的时候,头一低,又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内侧、大腿外侧也开始冒出无数鼓包,密密麻麻像肿瘤排布在皮肤上。
    对镜一照,她的四肢膨胀了三四倍,彻底走形。
    眼泪夺眶而出,脸部却没有丝毫感觉。
    萧潇的心态终于如同雪花一般崩塌了。
    这才有了电话和短信。
    “你能看出来是什么病,肯定有办法治好,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说个数!”
    “一千万?”
    “三千万?”
    “五千万?”
    “或者我最近在拍一部国际名导的大制作,给你个角色?”
    语音里萧潇分贝上扬,声音越发尖厉,祁奕摘下耳机,就连小邹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看了眼后视镜,青年仍然平静镇定地坐在后座,看不出任何激动的情绪,小邹不由在心里概叹一声,五千万?大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钱摆在面前,还能这么淡定,祁奕也才刚成年吧,这心态真是没得说。
    祁奕百度了一下,把萧潇拉进黑名单,车里这才安静了。
    那头萧潇看见短信发送被拒收,下一秒,她猛地把手机砸在出去,但一转脸从四分五裂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肿胀的身体,她吓得腿一软,又瘫倒下来。
    祁奕收起耳机线,正巧小邹说:“我们到了。”
    —
    祁奕跟随小邹通过安全检查后走进一栋灰厦,里面墙壁都采取单向透明的材质,在转过三道弯后进入一间科技化的实验室,除了一排排监控器,还安放了不少尖端仪器,其中左端仪器上显示着佟辞乐的尸检分析表,右端放影机则在荧幕上投射着一张出土干尸的全位数据图,当科研人员发现两人进来时立即关掉了这台仪器。
    而中央正投影着人体骨骼和脑部透析,仪器前一名戴口罩的大白褂正就分析结果,向身边穿黑制服体格健壮的男人解说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调察局的总领队长钱虎,”小邹站在祁奕身边压低声音,“他也是赵老先生一手扶持起来的,最狠戾的一根矛,手下直属有近千人,全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大白褂做完汇报后,看了一眼屏幕上时实更新的数据,推了推鼻梁上的无边眼镜,掩住眼里的叵测,做出总结:“现在记录里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石化病患者,纪录在册的人超过三千人,保守预计再过七天,这个数字还会再翻一倍。”
    “知道了,”赵虎漫不经心挥退大白褂,视线转向门口,他的目光一投过来,小邹就下意识绷紧了肌肉,赵虎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祁奕,问身边腰间别着枪的副手:“他是谁?从哪来的?”
    副手回:“他是卫局的人。”
    “哼,”赵虎冷笑一声,“荒唐!我们这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小邹的脸色阴沉下来,“就算调察局专办特殊案件,但我们刑侦局也有参与的根限,只要凭手令就可以自由出入,这是条例规定。况且,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你说谁能进谁就能进,谁不能进就不给进。”
    赵虎抱着臂讽刺得笑了笑,“我是说不过你们,像你们这些人别的能力没有,嘴皮子功夫我们拍马都难及。”
    两人针锋相对,旁边祁奕手抄在口袋里,仰头看着监控器里的画面。那是一排并列的监牢,二十几个人穿着白囚服被分开关押在单独的牢室里,小到九岁左右的孩子,上到七十多岁的老人,遍布每个年龄层次,他们的某一个身体部位,如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