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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藓飞迅蔓延,在皮肤表面疯长,表体覆盖着斑驳冷硬的石块,已经看不到皮肤、骨头或是脂肪,只有腥臭的脓血从石缝里流了一地,身体膨胀到原本的三到四倍大,比二百斤胖子还要宽硕。
从远处看,就像一块嶙峋的石头。
可它半分钟前,还是个鲜活的小姑娘!
妹妹满地打滚,原本只生在腿部的石斑在颈后也浮出一块,随后往全身蔓延开来,原本白皙的皮肤长满坑坑洼洼的石粒,她嘴里凄厉无助地尖叫着,把恐惧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王虎他们胆大过人,见多识广都一时被惊在原地。王漪心理防线差一些,此时忍不住捂住双耳躲在角落但看着双胞胎一片皮一片皮被石粒覆盖,嗅着诡异的腐腥的臭味,想来最后都会变成人不人怪不怪的东西,他怎么也强压不下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而成韵则躲在角落,蹙着眉,又开始擦拭刚刚被小姑娘碰到的地方。
这时,一直斜靠在墙边的祁奕直起身体:“这就没办法了?真让人失望啊。”
成韵本以为手到擒来,能在卫澜钧面前好好表演一番,却遭遇了滑铁卢,丢了个大丑,沐浴在周围人隐含怀疑的眼神里,听着青年轻狂嚣张,落井下石的话,又被激起了傲气和胜负心,一时对青年的厌恶反感到达了极致,他脱口而出:“你行你上啊!”
赵冀北等人立即不屑地笑起来,却见青年在起哄似的笑声里缓缓站直身体,从卫澜钧身边的阴影角落里慢慢走出来,来到光下。
“好啊,我来。”
妹妹慢慢爬过去,靠在姐姐身边,两人头挨头,都是濒死一线,气息微弱。
祁奕俯身,双肘撑在膝头,说:“看着我。”
双胞胎其实有意识,只是浑身又痒又痛,痒得像千万蚂蚁在皮肉里钻,痛得如把血肉放在烈火上炙烤,就是祁奕蹲下带起的一丝微风吹拂在身上也能让她疼得发抖,这让她们汗水淌得像是从河里捞出来一般,压根无法对祁奕的话做出反应,反倒缩得更紧了。
赵冀北等人抱着臂,如看笑话一般看着这一幕。
然而,一只修长指骨分明的手掐着女孩的下颔将她的脸抬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女孩眼睛高度正好对着祁奕。
小邹如梦初醒,忙上前说:“卫局,我来吧!”
卫澜钧并没有放开,维持着这个姿势,转眸看了一眼祁奕。
被这扫过来的一眼一看,祁奕尾椎莫名一麻,如果他有尾巴,此时尾巴毛都要蓬松炸裂开来。
祁奕干咳一声,努力收敛心神,把注意放在小姑娘身上。
“我倒看你们你闹出什……”
赵冀北将要扯出的嗤笑僵在脸上,没说完的话也梗在嗓子眼里。
王虎等人定睛一看,鼻尖不由骇然色变,倒吸一口凉气。
成韵也霍然上前三步,满脸愕然和不可思议。
两名小姑娘头挨头靠在一起,正闭眼昏睡,眼睑下还存着原本肆意流淌的泪斑,但已经恢复了白净清秀的容貌,如果不是他们一齐亲眼目睹两人一副濒死的惨状,根本猜不到之前发生过何等骇人听闻的病症。
气氛宛如被冻结一般。
成韵失手打翻了瓷瓶,净水淌了一地,他难以置信:“你也是修者!?”
祁奕直起身,整整衣襟,没有答话。修者?修者算什么东西?但如果否认,又会引来猜忌和探究一大堆麻烦,倒不如不回应。
这种态度容易给人一种轻傲的感觉,但在场所有人此时看着兀自掸袖的青年,却忽然觉得一举一动都深不可测。
成韵僵在旁边,只觉被狠狠抽了一耳光,他尤记得双胞胎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她们浑身长满石粒,近看连个人形都没有,但青年往那一站,双胞胎不仅石斑消失,连烂到骨子的烂疮口都完完全全治愈了,但他只是眼前一花,甚至看不出对方做了什么,这说明什么?
他之前心里还曾猜测祁奕不过是个空有美貌借身上位的家伙,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能力甚于他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区小可爱问的啦,那就解释一下叭:
合生,荷笙,其实是一个人。他死之后,占据了别的身体,改了名字又回来了,这个后面其实会说。
被他占据的身体,原本是谁?猜猜看?名字已经出现过了欧。
猜中有奖励*^_^*
第98章 长短
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天高地厚?王虎几人缩着头, 觉得脸挺疼的。
“啪啪啪,”赵老先生带头鼓掌,他缓缓柱着拐杖走到祁奕面前, “祁先生真是少年英才,难得啊难得, 不知道祁先生愿不愿意赏脸来寒舍小聚?”
赵冀北脸色微变。
寒舍?
祁奕又听到一个新名词,想也不想:“好啊。”
卫澜钧蹙起眉。
王虎硬着头皮轻轻提醒,“老先生,还有其他的病人……”
成韵从震惊回神,立即昂着脖子跳出来:“不劳祁先生了,等我们门主来也是一样!”
卫澜钧也不欲逗留,给了青年一个眼神。
两人率先离开, 小邹也习惯了卫澜钧事毕后一向从不停留扯皮的习惯,连忙跟上。
赵冀北对三人背影低低啐了一口, 神色阴厉,王虎等人低垂着头颅, 放轻呼吸。
赵老先生则站在原地, 指尖轻轻敲打拐杖头部,发出富有节奏的声音, 视线紧紧黏着青年后背。
成韵没有注意他们,他已经打定主意,等门主来一定要好好找回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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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其他人憋不憋火, 小邹看青年的眼光也完全不同了。原本只当是位各方面都十分出色的孩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爆炸、仇人绑架、穷凶极恶的炸楼歹徒等处事不惊, 在金钱诱惑面前不动声色,心理素质很高,但他觉得再怎么出色, 也不过是名刚成年的大学生,不知怎么就被卫局看重了,频繁参与这些本不该涉及的机要案子,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卫局是卫局,他只能开车,眼界高低和目光长远是他怎么也赶不上的。
干警察这一行的,记忆都不错,小邹回忆着过去和青年打交道一幕幕,现在竟觉蒙上了一层深不可测的面纱,上了车,他再不敢随便扯皮吐槽,下意识拘谨不少。
而被他高山仰止的青年,则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揉着尚存麻意的尾椎骨。
卫澜钧端坐在另一边,身材冷锐如刀,调转过来的视线也似冰锋尖刃。祁奕动作一顿,下意识就把手收了回来。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心里微恼。
揉屁股怎么了!?
先前吓了他一跳,现在还不让他安慰一下自己?
眼神能不能传达意味深长的意思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