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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心里觉得很是歉疚,连说好几句“下回补上”,这才匆匆忙忙离开。
祁奕没有立刻走,会所环境干净优雅,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绛紫色马克沙发上,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握着手机刷着新闻,眼睑微垂,神情慵懒,从远看静谧得宛如一幅泼墨画。
“祁先生?”一道柔美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祁奕扭过头,他看见一名穿宝蓝西服,样貌阴柔的男人。
见青年转过脸,男人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和喜悦:“祁先生,我是您粉丝!”
若是从前,祁奕连眼神都不可能转一下,经历了这么些事,他心理上微妙地发生了转变,但他面对非储备粮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干巴巴回了一句:“是吗?”
“您的专辑我听了几百遍,”男人自来熟地在祁奕身边坐下,为他倒了一杯酒,“今天真是太巧了,不介意的话,我陪您一起喝两杯?”
酒是红酒,色泽澄润,头顶明澄的灯光照下来,诱人得不可思议。祁奕端起来,抿了一口,下一刻就趴在了桌上。
男人将口罩戴回祁奕脸上,在服务员帮助下轻车熟路把人扶进楼上客房。
将人放在床上,男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语气轻快:“我搞定了,你们快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冷静斯文的声音:“罗先生,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好,好的。”男人对这个声音显然有些怵,说完就飞快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门被退开,一名长相毫不起眼的男人走进房间,他先俯身察看祁奕的状况,然后打开箱子。
箱子里里面除了一排针管还有几袋粉末,他动作娴熟地把粉末倒进针管,药粉被注射器缓缓推进祁奕胳膊。
阴柔男人见状,露了个笑,但笑意还没完全绽开,他的手臂一疼,一管药粉被注射进来。
一时间,阴柔男人呆住了,他结结巴巴:“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是罗繁星亲弟弟,因为憎恨祁奕,所以几人找到他,要他帮忙迷晕祁奕,再给祁奕注射毒品,一个艺人,无论红成什么样,只要传出吸毒的消息就彻彻底底毁了,所以他答应下来。
但没说……还得搭上他自己啊!?
收拾工具箱的男人面不改色说道:
“罗先生,请配合我们,您也检出毒性,说的话才更有可性度。您合同也签了,不配合您也拿不到钱,况且,您只要一口要死是祁奕逼你做的,出来后我们会为您提供戒毒。”
药都打进去了,望着手臂上的孔洞,阴柔男人哭丧着脸,想到因为帮罗繁星看病,挥霍一空的家里,只能认了。
收好工具箱,样貌普通的男人拉开门把,回过头,语气夹杂着胁迫:“我们也只是为老板出口气,协议我们会履行,但如果你单方面毁诺,自己掂量掂量,你承不承受得住。”
门被砰地带上。
阴柔男人呆坐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从随身包里掏出个镜子慢条斯理地开始给唇补妆,补完妆,他还到处找祁奕的手机,想用他的手机拍下点罪照,但口袋摸遍了,也没找到,只能猜想可能掉在了餐桌上。
这时,沉睡在床上的青年翻个身,似乎要清醒过来,男人见时机到来,他迅速旋开房门,装作跌跌撞撞,大声喊着:“救命啊!救救我!当红明星逼我吸毒啊!”
他一喊,立即震动了整个会所。热心群众不停安慰他,还有人帮他报警。
“对了,你说谁强迫你吸毒啊?”
“是啊,哪个当红明星?”
阴柔男人压制住恨意,一脸委屈:“是祁奕。”
四周霎时间一静。
“你胡说八道!”人群蓦然冲出一个小姑娘,她把手包对着男人脸砸过去,“你就是造谣!!”
“是真的!”阴柔男人捂住被砸的地方。
“他为什么强迫你,你说啊!”
阴柔男人一边躲,一边绞尽脑汁扯谎:“因为他因爱生恨,所以想毁了我!”
“你说谎!!”小姑娘压根不信。
警方来的时候,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有挺祁奕的,有中立看戏的,还有护着阴柔男人的,得亏警方来才控制住局面。
包厢里,祁奕揉着额头,刚坐起身,门就被撞开了,他被两名警员带上警车。
早就被安排守在会所门口的狗仔们把照片拍得清清楚楚。
今天的头条有了!
警车呼啸而过,开进淀花区分局,祁奕刚下警车就被押进审讯室。
两名警员,一位记录,一位负责询句着祁奕。
而在隔壁,男人也到了,他翘着兰花指抹着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控诉着:“就是祁奕干的,我是他粉丝,真的,真的没想到他会逼我……逼我做出这种事!”
虽然一个大男人做出这种动作很违和,但男人阴柔的脸上痛苦不是做假的,而且毒品本身也不是普通人轻易买到的,那两名警员已经是信了,不断安慰着男人,痛斥着仗着钱权为非作歹的明星,并保证法律一定会还他个公道。
那头,祁奕审讯室里两名警员嘴巴都要熬干了,也没能得到青年的一丁点注意,终于见祁奕似乎要开口,记录员激动立即握笔打算记录,然而青年的视线在两人面上扫了一扫,清了清嗓子,问:“你们这里流行男女搭配?”
难道没有男男搭配?
女审讯员:“……?”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给我倒点水吧,”祁奕捏捏喉咙,“会所酒太难喝了。”
“我们还没说渴呢,”男记录员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却仍起身倒了三杯水过来。
祁奕端起一杯喝也一口,“吸毒是要讲证据的,你们有证据吗?”
“关于这点,我们有医生证明,”女审讯员敲敲纸页说:“你的血检,罗先生的尿检都验出了毒性,是同一种。”
祁奕笑了笑:“说我强迫,那你们有找到针管吗?”
女审讯员只当他嘴硬,皱眉说:“鉴识科同事会找到的。”
事实上,担心警方从注射器找到源头,那人早就把东西一起带走了。
“那就是没证据了。”祁奕抱臂往椅背上一靠,唇一卷,还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你这是什么见鬼的态度!”
毒品可是能毁人一生的东西,磨了半天,脾气较差的男记录员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拍了一下桌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攥住祁奕的衣领,目光凶悍而恼怒。
“没事继续不要停,我这衣服不贵,也就二十来万吧,衣领也就三四万?”祁奕眨眨眼。
“……”男记录员动作一滞。
女审讯员忙拉住他,“别冲动,咱们是警察,对付这种人渣要采取法律手段,你现在打了他,不占理的就变成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