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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杀死的玄苦大师,还有少室山脚下的那对老夫妻……难怪萧伽蓝会改掉姓氏,萧峰的杀的人和他的经历太相像了,怕是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展开联想。
    萧伽蓝是被人陷害,萧峰可不是!他做下的案子认证物证聚在,而且他的确是契丹人,他的亲生父母死在汉人手里,怎能对汉人没有怨恨?
    玄痛又问:“施主夜半前往藏经阁,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翻译光明正大地用契丹话复述了一遍。
    “只是好奇。白日过去时被僧弥拦下,我心想那处该是佛门重地,当有经文典籍,便想过去看一看。只是去了才发觉,我不认得汉字。”徐蛰露出悲伤无奈的神色,“后来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你们就过来了。”
    陈翻译复述他的话。
    玄悲道:“施主此举未免太过失礼。”
    玄痛说:“此乃无心之举,况且藏经阁不曾丢失书籍,想来正如萧施主所言,只是向佛心切,没有其他心思。”
    人家已经很惨了,就不要太过苛责。让大宋用爱和包容安抚、教育他,让他老老实实做个宋民不好吗?
    “师兄说的是。”
    玄难对徐蛰说:“施主有所不知,藏经阁内并非只有佛经教义,还有密不外传的武功秘籍,故而守备森严,不仅外人不能入内,就连寻常弟子也不允许随意进出。若心怀恶意之人学会上乘武功,少林担当不起。”
    徐蛰眨眨眼睛,在陈翻译复述完之后,恍然大悟,用汉语说,“我知道了,对不起。”
    玄痛道:“不知者无罪,还请施主切记,日后不可莽撞行事。”
    徐蛰:“莽、莽撞?”
    陈翻译用契丹重复。
    徐蛰乖乖点头,“我记住了。”
    和尚们第一次见不懂汉话的人。徐蛰身材高大,一张脸却生的稚嫩,完全符合他的年纪,慢半拍的反应更是有种反差萌感,再加上他如孩童学语般别扭的声调,说出的话也很礼貌,令人不自觉地用欣慰期待地目光看他。
    ——这或许就是养成的乐趣。
    这时玄悲问他:“萧伽蓝乃是施主的契丹名,不知施主可有汉名?”
    徐蛰摇了摇头,“我爹,姓赵,我该叫,赵伽蓝?”
    萧峰他爹姓萧,算是半个契丹国姓。萧远山和皇后一族也是亲戚,翻译到宋国,徐蛰当然也要选个国姓。
    赵佶宠爱的妃子太多了,哪个姓都不具备代表性,还是赵姓符合。
    和尚们没往皇室那边想,点头认下了这个名字。
    一场危机被徐蛰轻易化解,陈翻译回到住处都觉得不可置信,他以为要打一架。他只是个翻译,没有萧大人的武力值,比一般的契丹人体能也差了一些,都做好逃跑再被抓住的准备了。
    “太悬了。”陈翻译感叹,“要是和尚觉得您是异类,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脱身。”
    徐蛰摘下头巾,摸了摸脑袋顶上长出来的短毛。他分了一些能量刺激头发生长,用不了多久就能绑住了。
    “睡觉吧。”
    陈翻译不再说话,熄了灯,在通铺上进入梦乡。
    第二天徐蛰起了个大早,和陈翻译一起告辞离去。
    经过一夜沉淀,和尚们的情绪不再高昂,只是知道了对方的过往,了解地更深刻之后,再审视他,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了。
    玄痛亲自过来相送,同行者还有昨日接待徐蛰的慧真。
    寺庙前,玄痛询问:“施主今后有何打算?”
    陈翻译:“他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徐蛰挠挠头巾:“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等我学会汉话和大宋的礼仪就好了。多谢方丈关心,等我安稳下来,一定前来拜会。”
    “阿弥陀佛。”玄痛,“施主身怀佛心,定然前路顺遂。贫僧在此等候施主。”
    告别了方丈,徐蛰和陈翻译下山。
    走到半路上,徐蛰忽然对陈翻译说:“你先回去吧,我去见个人。他也会契丹话,不用担心。回到客栈后,记得告诉萧峰昨日之事。”
    “是,大人。”
    陈翻译走后,萧远山从山林中出来,“聊聊?”
    徐蛰朝他抬了抬下巴。
    少年态度傲慢,萧远山也不恼,与他慢慢行至林深处。
    “我本是萧皇后属下珊军亲军总教头,萧皇后对我有知遇之恩。你是萧皇后的侄儿,也该是我的恩人。”
    “我不认识你。”
    萧远山叹息,少见地露出怀念,“我已经离开辽国三十余年了,看你的年纪,应该不到二十岁。”
    “不过我认识你儿子。”徐蛰说,“他莫名其妙地跑到辽国去,正巧遇上耶律重元叛乱,反叛平息之后就被陛下封为南院大王。”
    萧远山一脸欣慰,“是吗?”
    “你高兴个屁!”徐蛰大骂,“要不是因为他突然出现,老子现在就是南院大王!萧峰也不乐意做南院大王,他就想当个宋人,要不是因为你强行帮他回国,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还说我是你的恩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萧远山被骂懵了,“峰儿害你受罚了?”
    没当上南院大王,被皇帝发配到了宋国?
    徐蛰像只困兽,不停地转圈圈,“这难道还不算罚吗?所有人都得了赏,只有我一个人平级变动,难道还不算罚吗?”
    他越说越气,生理泪水布满了眼眶,努力睁大眼睛避免它们流出来。
    萧远山可以对儿子狠,那是看到他“认贼作父”后的气愤,而且他杀的人,都与当年妻子的死有关。面对萧皇后的侄子,还是一个没长开的毛头小子,他怎么都狠不起来,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他。
    “算,算。你别哭,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哪里哭了?”徐蛰瞪他一眼,转过身去,抬起袖子擦掉眼泪,“要不是因为萧峰,我还在辽国好好的做我的南院大王,哪里会跑到这里来,一句话都听不懂不说,还要留这种不人不鬼的发型。”
    说起来,萧远山刚来宋国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发型吧?
    徐蛰问他,“你留头发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太丑了,真的太丑了。”
    萧远山还真没什么印象。
    妻子死了,他也差点死去,唯一的孩子被带头大哥抱走。当时他的心里只有仇恨,什么都不顾得,想让这些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偿命。
    等他从悲伤中走出来,头发已经跟宋人差不多了。
    萧远山怕他再哭,迟疑着说:“我一直躲在暗处,不曾出现在汉人面前,连饥饱都是问题,没有留意过头发。”
    徐蛰叹气。
    他忽然发现萧远山武功很高,人还挺好说话,一点都不像萧峰口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试探地开口,“你愿不愿意帮我?”
    “怎么帮?”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