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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难为自己。”
    “多谢,我知道。”
    最后他说:“明天给你买新台灯。”
    她余光盯着他桌子上的那盏,低声应了句“嗯”。
    谢蕴忘记买台灯。
    代价是自己的桌子上被她分走半壁江山,上面越来越多的高考模拟卷,盖住谢蕴的那些工具书。
    宽大的桌面中间好像有一条无形之中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他们各占两端、互不打扰。
    谭怡人总觉得熟悉,谢蕴同样难抑心头莫名。
    直到他桌子上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那是一本纸页泛黄的旧册子,用粗线装订好,如同一本书,可里面却是实实在在的墨迹随写。
    谢蕴说,这叫手札。
    民国时北京造纸厂的用材,将近保存一个世纪之久,
    略有泛黄。她伸手想拿过来看看,又不敢触碰,其中夹杂着的小心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
    “这算古董?一百年了。”
    他回答得有些沉重,“没什么价值,世家小姐的日记而已。”
    她直言不讳,“你皱什么眉?”
    许久,他叹了口气起身,把那本手札递过去,放在了她的错题本上,两个世纪的碰撞,十分迥异。
    窗前传来打火机滋啦一声,他点了支烟,谭怡人不用扭头看都知道,很快便传来烟味。
    “那是谢家的小姐,南京洋楼里带回来的。”
    她心头钝生生地疼,呼吸趋于缓慢,摸着那本手札的封页不忍翻开来看。
    “去年年底我临时去了趟南京,早年谢家的一栋洋楼要拆了,民国时也是座气派的小公馆,那位小姐住过一阵子。”
    谭怡人沉声打断,“别说了。”
    谢蕴没当回事,继续说:“我回来总共带了两样东西,一个是这本手札,再就是鸳鸯镯。手札撕掉了好些页,你摸得出来,厚度都已经削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玉镯保存得好,像是从没打开过,但这俩都是老北京的做工……”
    说到这里他终于不说了,因为听到身后传来重重的摔门声——她出去了。
    晚饭两人吃得很是冷淡。
    饭后没一会,她又来到他那儿学习,仿佛下午的莫名其妙是幻觉,谢蕴忍不住看了她几眼,桌子下的腿便被谭怡人踹了脚。
    本想问她发什么疯,可赶上如今各大高校作为考场已经闭校,周末就要高考,说出口生生转变成安抚的话,“这两天多休息就好,不用学得太刻苦。”
    一切几乎在这时候就已经定下,再有那么些许名为运气的东西也不在人可控制的范围内。
    她埋头不答,谢蕴已经移开目光,低声敲打着键盘回邮件,她蓦地向前探身,扒在他电脑上方,目光沉而深。
    “你有没有看过那本手札?”
    “大概看过。”
    以他看任意一个老物件那样看,没仔细读过内容。
    她显然看得出来,忍不住垂眸,谢蕴看得出其中的失落,伸手拨乱了她的刘海。
    “怎么了?”
    “没怎么。”
    像他习惯了她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样,谭怡人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习惯了他爱弄她的刘海。
    画着函数图的演算纸上,一方空白处,她下笔有些凌厉,字如其人,随意又慢腾腾地写下去。
    “皖南又打仗了……”
    于谭怡人来说,关于夏天的回忆并不轻松。
    高一结束的那年夏天,谭耀祖的的身体应该已经检查出毛病了,他开始酗酒,常常喝个大醉后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他是个好父亲,是一个不太擅长又努力进入角色的好父亲,谭怡人面冷心热,在门外听谭耀祖痛哭声,听他嘴里说着后悔对不起之类的话,她无从开口关怀,甚至家里没有第三个人听她倾诉。
    高二结束的那年夏天,谭耀祖猝然去世,谭怡人独自承受一切,满心惧怕无助,直到头七才等来救世主一般的谢蕴。其实完全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来,只是他到了,就会让你凭空生出痴等许久的错觉。
    高三结束的夏天,她高考慌忙,毫无心理准备地接受难看成绩,再在太阳大得仿佛要吞噬融化人间的一天去了南山陵园——祭奠谭耀祖。
    朱淑真写“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符合谭怡人眼中的夏。
    那时候报志愿的日期已经截止了,她瞒着谢蕴,在最后一天删掉了所有志愿信息,提交空白。
    而站在谭耀祖的墓碑前许久,她才收了遮阳伞,摘下墨镜,却转身埋在谢蕴肩头,无声落泪。
    那是谢蕴第二次见她哭,谭耀祖去世一年整,他们相遇一年整。
    因为是祭祀,两人都穿了一身黑,大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搂在一起又更热上几分,谢蕴伸手拍她的背,低声安抚。
    “小丫头,你长大了。”
    “你很快会读大学,年底就满十八周岁成年,我把房产转给你,你可以迁出去自己立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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