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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女士来电,言辞激烈。
“你现在就给我回来,带上那个没教育好的野种,滚回来!”
“妈,你消消气。”
“你做的是什么畜生事?你喜欢年纪小的,我给你找年纪小的,她是什么?你在糟践你自己个儿……”
他还有心思自嘲,“要不是您当初非让我来,倒没有这些事了。”
谭耀祖临死前找的是谢女士,想让母亲做女儿的监护人,但谢女士不愿意,才让谢蕴代劳。若是知道会有今天这码子事,她当初怎么也不会让谢蕴见到谭怡人。
“你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去年跟我说她要复读,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谢蓬他死了也不让我安心,父子俩气了我前半辈子,到现在还……”
她下意识叫了谭耀祖从前的名字,谢蕴一个头比两个大,伸手揉着太阳穴,打断了她隐忍哭意的咒骂与抱怨。
“我认真的,她没有勾引我。妈,你不会懂,我们只是错误地爱上彼此,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什么都明白,你们之间有误会,我带她回……”
他话没说完,那边一阵慌乱,听得到祖宅里的阿姨急匆匆喊着打120,还有闻声赶来的姨舅,谢蕴心下一沉,挂断后订了立马回去的机票,脸绷得很紧。
他一点也不怪她,一点也不,都是他应受的。
谢蕴一去就是半月。
谢女士病情稳定下来后就非要出院,她大半生性情刚烈,无人劝得住,谢蕴一贯不跟他这个好强的母亲正面冲突,默默办出院手续,又私下联系了个信得过的家庭医生。
那天回祖宅的路上,他跟谢女士坐在后排座位,已有好些天没跟那个作恶的小丫头通话,了解她的近况来自于家里做饭的阿姨,无外乎就是每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的啰嗦事。
谭怡人主动打来电话,声音淡漠又低柔,他姑且算作是低头示好。
状若无意地把手机换到靠窗左手,听另一头久违地叫他“小叔”。
谢蕴“嗯”了一声。
窗外是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每一条,他走过无数次,内心有些惋惜——她从未踏足过。
那时她正杵着下巴立在阳台,手里点着支烟,是真的烦闷难耐才想抽,不同于以往在他面前故作姿态。
“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蕴轻叹气,克制着不让她听到的力度,短暂沉默。
谭怡人便继续说:“没什么,我自己去也是一样。”
他恍然,她说的是去南山陵园。
又一年过去了,燥夏已至。
“我明天回去,你等我。”
“好。”
谢女士听到他那句“明天回去”,眼神立马扫了过来,谢蕴再不好说关切的话,直到那边没了声音,他放下手机,通话已经结束了。
“我让秘书给她订机票,你不用回去,告诉她自己过来见我。”
谢蕴握住谢女士的手,上面已经细细密密地爬上了皱纹,她做再多保养也抑制不住衰老的进程。
“后天是哥的祭日,我不能让她自己去扫墓。”
提到谭耀祖,加之刚从医院出来,谢女士也有些脆弱情绪,一时无话,就算作默许。
从南山陵园出来后,两人坐在车子里沉默,谢蕴没着急启动。他昨天临时被事情绊住,到家已经是深夜,直接睡在了沙发上,起来后便换衣梳洗,赶早开车来陵园。
谭怡人先开口,“志愿已经报完了。”
谢蕴点头,“好。”
“你不问我报哪里的学校?”
他不大在意,“这些事情应该让你自己决定。”
她知道的,这个男人一向这样,什么事情都看得太透彻。
谢蕴自然清楚,不管她报哪里,总不会读一个更东北的学校。大连处于东北偏隅,似属东北,又不属东北,却已经是她能离他最近的城市了。
他也从来没想过把她束在哪里读书,只是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
“也许,你愿不愿意,放假回哈尔滨?”
一句话他顿住多次,彰显着难以启齿。
谭怡人平静的目光望着他,嘴唇像黏住了一样,始终未开口作答。
可答案又异常明显。
谢蕴扯了扯嘴角,他这几天没休息好,嗓子哑了,声音更显严肃几分,严肃,又写满妥协。
“没关系。”
“我回来陪你。”
她无声凑近,谢蕴接纳,默契地吻上彼此。
车载音乐放的是她曾亲手给他下载的一首英文歌,两人再熟悉不过。
《Sealed?With?A?Kiss》
应景的缄默与吻,应景的夏季,她甚至也以为就要与他分离,幸好,幸好没有。
后来,那天的艳阳午后,他们在客厅究极缠绵,从客厅又到楼上卧室。
遗落满地的衣衫,遗落谭怡人正播放音乐的手机。
那首歌一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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