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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怡人就笑出来了。
那年国庆她总共放了三天假期,谢蕴无业游民一样赖在她家不走,要的很频繁。
穿插在间隙的沟通少之又少,身体比嘴巴更诚实,过去的事情一捆乱麻,根本找不到提起的头绪。
第三天的晚上,她穿着睡裙,在落地窗前跟秦昭打电话,抠明天要拍的片子的细节,谢蕴从后面抱过来,头蹭着她另一侧肩颈,与前世一模一样,他分外迷恋这里。
谭怡人心软彻底,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后被他娴熟地按下腰,三两下就顶了进来,双双都是闷哼。
他刻意欺负她,迟迟不结束,她身心俱疲,最后的时候哭了起来,谢蕴退出来后把人搂到怀里,生涩又认真地安抚。
“和好了,好不好?”
回应是她手脚并用的招呼,挂在脚踝上的那小块布料也彻底落在地板上,不像平常女生那样软拳挠人,她下下蛮力,谢蕴抵挡着,哭笑不得。
等到她打累了坐在地板上,抱住膝盖冷淡的样子,刻在谢蕴脑海里,她又把刘海留起来了,露出额头。
他单膝短暂着地,抱她起来往房间走,谭怡人勾着他脖子,埋在男人胸前说了句话。
语气中挂着陈年难解的哀怨,跨越了世纪的爱恨错乱复杂,谢蕴心头一颤,痛不堪言。
“那年在宣城,你为什么负我啊……”
那年,民国六年初,1917。
第25章 今生
谢蕴的声音很沉,徐徐讲完当年徽山湖旁那一声枪响引发出来的事,一手抚摸着她的鬓边,空气里写满柔情。
谭怡人跟着心疼,又不禁给了他一拳,“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所以你就回去和赵巧容生孩子?”
“谁跟她生孩子?”
“谢亦臻。”她咬牙提醒。
“……”谢蕴盯住她,直到把人看到心虚。
“你就因为这事记恨我?”
“孩子是过继谢钦的,临死之前总得谢家留个后。”
大多父母给子女起名用“臻”字都是取美好之意,他当时并非这么想,“臻”也引申为周全,这是他留下的周全。
她迟钝着消化许久,才觉察到临死之前四个字,“你怎么……又打仗了?”
那个年代动荡不安,时局混乱,谭怡人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吞枪自尽。”他埋在她颈侧,把人搂得很紧,清楚感觉到她的颤抖,“我做了懦夫。”
谭怡人始终沉默,无从开口,一时间说不好是后悔更多,还是伤情更多。她钻进他怀里,满腔酸涩难以言表,房间里静到仿佛听见香薰蜡烧化的声音,又是一阵醉人栀子香。
情人相拥而眠,谢蕴毫无困意,只百般不舍地抚摸着她,谭怡人觉得疲乏,合上眼的前一秒小声说了句。
“你不够想我,也不够爱我。”
他读出她的潜台词,无非是怨怪这三年都不来找她。
可诚实地说,分开不到一年的时候,他回过次大连,目的地是她学校的大礼堂,那天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礼堂里举办元旦晚会。
那年谭怡人大三,礼仪队准备的节目是中英文版本的《青花瓷》走秀,有华裙西装,也有旗袍长衫。谢蕴站在末排座位后,台前聚集灯光,自己隐没于黑暗,看那个手推波浪发型、旗袍打扮的人勾着男同学的臂弯徐徐走来……
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一个人,万物都开始赋予灵性,生生苦苦亦算作值得——这是见到她的意义。
前世的她自然没弄过这种发型,今生的她同样有些冷脸局促,挂着作假的笑,他猜她定是被秦昭逼着上台救场。
到了下一个节目,谢蕴沉默走向后台——去见她。
化妆间里挤满了他们礼仪队的成员,一时间还真有些错入民国的幻觉,他在门口,忽然听见熟悉的叫,接着便是周围人起哄的呼声。
谭怡人过一米七的个子,本就不常碰五厘米以上的细高跟,今天冷不丁地穿了秦昭的,被脚下乱放的各种道具绊了下,台上和她搭档的男生赶紧把人扶住,她便成了个半扑在对方怀里的姿势,幸亏脚没有崴到。
二十岁的男男女女,青葱十足,有个嘴快的男生便说道:“咱们外院的双谈(谭)今天是凑一起了,学姐你什么时候答应谈明啊?黏糊也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可都等着宰他吃饭呢。”
满心苦涩,谢蕴重走来时的路。
谭怡人站稳后只看到门口一扫而过的人影,穿着考究的西装,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想谢蕴了,那个背影好像他。可他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今天西装革履的男生太多了,平时恨不得穿拖鞋上课的人都正经打扮起来。
谢蕴自然也没听到那个冷淡的女声接下来说的话,她拿着手里的折扇敲打那个贫嘴的学弟,“胡说什么,跟我混熟了嘴上就没边儿了是吧。”
谈明也上前搂住那个男生的脖子钳制住,一室轻松氛围,学生时代的嬉笑打闹,细碎如梦般,再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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