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拧得极干，因为牧潇潇听到了别的声响，水滴溅在水桶里，滴答滴答。
    随后，不用想也知道男人在用刚刚拧开的布巾擦拭身体。
    紧接着，悉悉率率穿衣服的声音。
    牧潇潇无语，大师又把那身百年不换的脏衣服穿回去了？
    等她重新见到白子逸，他已经穿戴整齐，然后用刀鞘浔套住了斩妖刀。
    他现在套刀鞘的时候都是直接捏着刀鞘的下端，没有握刀鞘腰部。
    牧潇潇瞅他，突然小小声地问了句：“大师，您这身衣裳多久没洗了啊？”
    微顿，“好像有股汗臭味儿。”
    白子逸蓦地一愣。
    牧潇潇不怕死地继续道：“不换身衣裳的话，大师洗得再干净也没用啊。”
    白子逸的脸突然就……黑了，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闻了闻。
    牧潇潇：“大师自己肯定闻不出来，如果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很难闻出这地方的味道，但若突然闯入这个地方，那味道便特别明显。”
    言外之意，你丫的一天到晚穿着这破旧衣裳，就算有什么臭味你也免疫了。
    白子逸的脸色更黑了。
    他其实很爱干净，遇到有水的地方他都会洗个冷水澡，衣袍和长裤也会在水里揉搓清洗一遍，然后生火烤干。
    但自从带小狐狸上路，他就不自觉地开始回避洗澡这种事儿了。不过就算如此，这一共也没几天，汗臭味儿当真如此明显？
    其实牧潇潇没闻到臭味儿，她是骗白子逸的哈哈哈哈。
    “为何不早说？”白子逸板着脸问，脸色很臭。
    刀鞘潇的语气相当无辜：“路上说了也没用啊，大师又没有换洗的衣裳。”
    “怎的现在又说了？”
    牧潇潇道：“这会儿大师不是借宿了么，大师可以问那李大壮借一身衣服啊，反正大师的衣裳也比这些村民穿的好不到哪里去。”
    小白：“瞎说什么大实话。”
    若是平时，白子逸断不会做出这种事儿，但小狐狸这么一嫌弃，他真就去了，不一会儿就要了一件短袍和长裤回来。
    牧潇潇被重新塞到了被子里，等白子逸动作飞快地换上干净衣裳，她才被放了出来。
    原来那身脏衣服被白子逸整整齐齐叠好，收入了包裹里。
    牧潇潇看出他很在意这件朴素的袍子，心中一动，不禁道了句：“大师，你还是穿原来那件好看，回头洗好晾干后，你再换回来吧。”
    白子逸听到这话微微一闪神，那张冷峻的脸在晕黄的灯光下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牧潇潇夸了一句后也没指望白子逸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不想他竟自己主动说了起来，“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最后一件衣袍。自我拜入师门之后，每年回去都能收到她亲手缝制的衣袍，刚开始还是锦缎长袍，后来
    我说太扎眼了，她便换了软一些的麻布……”
    这是牧潇潇第一次听白子逸说这么多，他的语气和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牧潇潇有些欢喜这次的大boss终于有个幸福的家，却又为他后来的遭遇感到心酸。
    在你以为最幸福的时候命运给你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会让人崩溃。
    “大师。”牧潇潇低声唤他。
    她的声音放轻放柔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
    白子逸头一次不觉得女人烦。
    “大师，以后我给你做衣袍吧。”
    小狐狸的话让白子逸怔了一下，随即那脸便沉了下来，他冷冷地道：“不用。”
    牧潇潇没想到他突然变脸，略顿了下，哦了一声，淡淡道：“是我逾距了。”
    他还是嫌弃她的身份，不能交心，方才让他放下防备心，哪怕只短短一会儿，已经很难得了。
    牧潇潇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小白：这一声叹息真是明显，生怕大boss听不到似的。
    直到白子逸灭油灯前，牧潇潇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更别说像刚才一样，仿佛忘了白子逸捉妖师的身份，打趣他说他有汗臭味儿的那般胆大了。
    这样的安静才是白子逸习惯的，可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反而变得糟糕起来。
    他习惯了坐姿入睡，所以上床后并未躺下，而是背靠床头，盘腿环胸。
    他很珍惜睡觉的时间，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