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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勤勉自持,忧心劳累,见他这般苦状,多有不忍。”明宣帝道。
    池衡华心下暗想,好个国师勤勉自持,忧心劳累。
    这天下怕是没有比国师晏沉渊更“自持”,更“劳累”的了。
    但他自不会说明说,只是揣摩透了明宣帝的话意后,顺着说道:“陛下所言极是,陛下仁爱臣等,是臣等之福,国师也必定感念皇恩浩荡。按着往年习俗,当择十女入国师府,为国师侍疾。”
    顾凌羽听着这话,暗暗地蹙了下眉头,打从五年前起,便是年年送那么些无辜的鲜活的女子进去,再由着她们惨遭国师毒手,下场凄凉。
    这样的事,他真不知为何会成为习俗。
    明宣帝洞若观火,看见了顾凌羽眉间闪过的疑惑和不满。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池衡华道:“今年怕是与往年不同些,其余人等便罢,但有一人,是国师指名道姓要的。”
    “不知哪家女子有如此福气?”池衡华笑问。
    明宣帝瞧了他一会儿,笑容诡谲莫测,端起茶盏拔着杯盖,慢声道:“这位有福的女子,乃是你池家之女。”
    言毕,明宣帝悠然地啜了口香茗,不轻不重地打量着池衡华神色。
    若非池衡华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此刻也只能继续端着笑问:“还请陛下明示。”
    “池府,第四女。”
    “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池南音: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一阵心慌!
    ☆、第 9 章
    如果你对一样事物或者一个人产生了轻微的好感,那么在突遭外界危险的刺激下,这一点点好感会被无限放大,成为紧要关头时的盛大情绪。
    又如果这盛大情绪被骤然寂灭,便会成为来日岁月里不敢忘却的遗憾。
    歌词里早就唱过了,但凡未得到,但凡是失去,总是最登对。
    这就是白月光杀伤力之大的原因。
    所以,惊呼这声“不可”的人不是池衡华,而是顾凌羽。
    呼喊出声了,他才察觉失态,连忙低头请罪:“儿臣一时心急,还请父皇恕罪。”
    明宣帝放下茶盏,笑问:“你因何紧张?”
    顾凌羽脑海中闪过那日掉进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又闪过今日池家家宴上她那双清灵动人的眸子,心想那等柔弱的女子,决计不能落入晏沉渊这奸恶之辈手中!
    他心思电转,坚定地说道:“父皇,池府四姑娘母家乃是西北大将军姜剑望,此际正为大乾戍守边关,抵御肖小,若朝中却不能护其家人周全,岂非要令姜将军寒心?”
    明宣帝听了他的话,微微颌首,思忖道:“此话倒也言之有理。”
    “正是,还望父皇三思!”顾凌羽拱手说道。
    明宣帝手指落在几案上,轻轻地扣了两下,忽然道:“不知晏爱卿之意呢?”
    顾凌羽与池衡华皆凛然,晏沉渊他竟在这里么?!
    似是想起来自己该解释一番,明宣帝又道:“方才晏爱卿与孤闲话,突觉困顿,孤便请他去后间小憩,倒是忘了与你二人先说一声。”
    这明显是陛下设的套啊!
    池衡华垂首敛眉,这要是刚才他嘴快说了几句什么不中听的话,怕是不能在晏沉渊那里落得好。
    说到国师这人,倒是有一段渊源可究。
    大乾国开国至今三百五十载,国师晏氏一脉便守了大乾国国运三百五十年。
    据说晏氏的先祖与开国之君乃八拜之交,当年若非是晏氏先祖鼎立相助,便也没有如今这朗朗清明的大乾朝。
    故而历任君王对晏家国师都万分推崇,敬重有加,宛如供了尊活神仙。
    国师传到晏沉渊这一代,貌似发生了什么基因突变,往届国师总是温润谦和,以守天下太平,护国运昌隆为己任,而晏沉渊……
    晏沉渊权倾朝野,地位崇高,深得明宣帝的信赖。
    但他为人孤僻阴毒,是所有庙堂之人喉管子里的一根刺,讨好不来,巴结不来,更是对付不来。
    人人都想国师死,国师说:你们都给劳资死!
    书房后面的帷幕经人拉开,一个容貌清俊冷毅的男子推着一把黑紫檀木轮椅走出来。
    轮椅上的男人一身玄袍,一手支着额头遮去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
    他残睡未醒,还带着倦意。
    另一手闲闲地搭在腿上,手中执着一串碧玉佛钏。
    他一出来,这墨渠斋的温度都低了许多,九龙拱珠香炉鼎中的龙涎香都不香了,似已熄去。
    这是陛下的御书房,是天子跟前,但他一脸困意,不以为然。
    “国师大人。”顾凌羽压着内心的不喜问好。
    晏沉渊眼皮都懒得抬,似未听到这位矜贵的二皇子殿下的话语。
    顾凌羽深知国师为人素来跋扈,便也不动气,只是看了看高座上的明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