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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将杵在那里的成陟推出了门,并放下了厚布帘子。
赵有年的表情很是愧疚:“对不起,本来作为小队长应该照顾好大家的,结果我自己顾着在前线逗留,错过了撤离的最佳时机。”
我摆摆手,示意都过去了,然后环视周围找纱布。
赵有年眼尖,很快便发现了我的伤口,立刻拿过桌上的医疗箱说:“我来帮你处理伤口吧。”
他的眼神闪烁,显然还是没能平静自己的惭愧之心。
我笑着点点头:“好吧。”
*
士兵们都开始打扫起战场,成陟坐在小土墩上,弓弓着腰背对我,沉默的直视眼前的生离死别。
我的周围有因为疼痛□□的,有因为队友死去哭出声的,但更多的是和成陟这样,默默抬着伤员,默默清点人数,默默在本上记下那些死者姓名。
清晨耀眼的金色阳光照在我脸上,也镀上了成陟污迹斑斑的军服。
只要你不看地面,仰望那一如既往的天空,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成陟回头看见我,拿下嘴中黄色的草梗说:“怎么有闲过来了?”
说完后,他从土墩跳下,面上依旧嘻嘻笑着,手插进兜里等我的回答。
我看他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想戳破他,顺从地点点头。
眼睛的余光扫了一遍周围后,成陟指了指后面满是人的帐篷:“那边在派发食物,去晚了就没吃的领了,你们忙了快一晚上,肯定很饿吧。”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转头对他说:“那我先去了。”
说完后我犹豫了一瞬,才接着补充到:“你要是事情不多,就在这等我一下吧,我……有点事问你。”
成陟微微挑眉:“哦?行啊。”
他的表情意味不明,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眼,加快步子转身离开。
等我再次回来时,他又坐回了土墩。
我也走到他身边坐下,将怀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吃吗?”
他的头微微向后一缩,定睛看了看才认出是个用油纸包着的白馒头。
成陟露出浅笑:“我啊,刚打完仗是吃不下东西的。”
我的手顿在当场,有些进退两难。
他促狭一笑,接过馒头说:“逗你的啦。”
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没吃,顺手将馒头揣进了兜里。
我和他并肩坐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说有事问的,什么事?”
不知怎的,我竟有些紧张,掩饰性的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哦,你……你是在南京沦陷时离开的吗?”
成陟的手指间转着那根枯萎的草梗:“当然啊,不然谁愿意离开自己家园啊。”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问到:“那……你那天,是不是帮过别人?”
成陟的表情有些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笑容:“帮过啊,当然帮过,帮了好些人来着,那天太混乱狼狈了,不然以我这长相,多少被帮过的姑娘得找上门来。”
我无奈的看着他全不害臊的自夸,感觉自己像是问错了问题,又像是认错了人。
成陟略微感慨的叹了口气:“不过那时候也许还有人嫁我,现在啊,姑娘们的父母都不愿意嫁我们这些人了,说起来还要怪你舅舅。”
我疑惑:“关他什么事?”
成陟扔了草梗,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抚摸着帽沿:“你是不知道,入伍之前的一天,我本想着拿火车票南下避难,结果你舅舅在火车上探出头,指着我说让我帮他买包烟。
穿军装的嘛,你也知道不好惹,所以我就帮他买了,刚一过去,他的同伴就抓住我的胳膊往上提,你舅舅一个帽子扣上来说[行了,你现在就是我的兵了]。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个军人。”
我听的有些难以置信:“啊?还有这种事?”
成陟一摊手:“可不是嘛,你舅舅太坏了。这还不算,前年有个年轻小老师和我谈着恋爱呢,结果,人家父母不同意闹到他那去了,姑娘我是没戏了,还被他罚着跑了一下午,说未经人父母同意瞎谈恋爱就是诱拐。”
我听得很是诧异,回过神后闭紧了嘴巴,低声说:“换我也不会同意的。”
“啊?你说什么?”成陟低头凑过来,我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硝烟味,连忙向后倾了倾。
他听我没有再说,只好又扭正了身子。
我犹豫半晌后,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纸条:“这个,我在救一个士兵的时候收到的。”
成陟玩味一笑:“呦,是桩姻缘呢?”
说着他将手中的帽子放在腿上,接过纸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笑容逐渐消失在嘴角。
我说:“那个士兵的编号我记下了,你们那边应该有家属登记,帮我查查地址吧。”
成陟将干后发皱的纸条小心的按纹路折回去,转还给我,像是满不在乎,又像是司空见惯的淡然:“这小子真傻,纸条放胸前,难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