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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即心下一紧。
    好在此刻两船灯火相映,视线明晰。手攀上船舷,周晏西一个飞身轻易跳到邻船,抓个男子便问:“江家小姐在哪儿?”
    那男子辨明来人,未敢多言,连忙指了方向。周晏西也不再问,顺着方向挤进人群,果真在低眸一瞬窥得一熟悉身影。
    只那身影再不似往日轻灵,这会儿跌在船板上,落寞又狼狈。
    “让开!”
    他急不可耐地箭步过去,单膝跪地握住她臂膀:“出什么事了?”
    “周晏西?”
    听见声,江繁绿无力地抬头,空洞的眸子转了转:“我、我的玉佩……”话未尽,已然哽咽。
    “方才有小孩打闹,无意勾了玉佩下水。在下已叫船夫停桨。”
    有人出来解释,周晏西侧目,这才发现旁边还蹲着个吴中元。知晓了事因,他转而,又盯着江繁绿:“玉佩很重要?”
    江繁绿无思无想,点头:“很重要。”然后一刹那,她如墨瞳仁里,一个颀长身影转身跃入水中。
    眯了眯眼,他似是穿着金线刺绣的缎子,在灯火月光下映出满身华辉。
    直至那华辉消失水面,江繁绿才骤然清醒,是周晏西刚刚贴在耳侧,音色清绝。
    “那我就给你拿回来。”
    第5章 鸡毛毽子
    银城的富贵主落水,船上人立马炸锅,黑压压聚拢一处叫喊个不停。
    在场也就吴中元算是镇定的,察觉江繁绿好似回了几分神,忙知会她:“江小姐,你顾好自己,在下去小厮里头找几个水性好的来,万一有情况也可应急。”
    “我无妨,先生快去。”
    偏头看他一眼,江繁绿快速起身,走向周晏西跳船的方位。越过攒动的人头眺望,却见那处河面平静无波,只余绚烂的灯光倒影悄无声息将一切都吞没。
    不都道周家公子精明干练,如何还能冲动若此?
    芸芸看客中,江繁绿手心开始出汗,然身子倍觉冰冷。其实方才她那般难过,不过是河水深浅未知,万不能拿家丁小厮性命冒险,便已做好同玉佩舍去缘分的准备,也由此失了态。
    可何故简单听她“重要”二字,他就毅然跳下去了呢?记得初见,他低笑说商人只奔的一个利字,竟不知现下,他奔的她哪门子利?
    一时间,慌乱、担忧杂糅一团,江繁绿方寸大乱。
    “周晏西,周晏西!”她吼叫着,像个大力士般推开两旁的人,得近船舷,眼里水光湿淡。
    恰在这刻,河面终有了动静。某处乍地溅起水花,一个人头露出来,半边面容落在光里,笑意清晰可见:“喊小爷作甚?”
    那模样分明安然无恙,娇矜如常,江繁绿呼口气,总算安心。
    正好吴中元同小厮也寻着粗绳来了,片刻功夫,周晏西顺着绳爬回船上。且到了江繁绿跟前,他一摊手心,真现出个青色圆玉坠子,温润无暇。
    “你……”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江繁绿一双桃花眼睁得老大,拿玉佩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手抖。
    周遭众人也都大叹:“周少爷真神了!”
    还是吴中元径直问道:“河底局势不明,水深也不容小觑,恕在下多嘴,周少爷是如何做到的?”
    周晏西凤眼一挑,却是看着江繁绿答话:“小爷记得这东西,江小姐日日都佩在腰间,瞧着像是极州青翡,最为通透反光。因而只要有了光源,找它不难。”
    顿了顿,他又摊开另一手心,滚出颗圆圆润润的白珠子:“赶巧今儿出门拐了这夜明珠放身上,打发时光。”
    众人领悟,便是借的它在水中探得玉佩了。至此,一场戏完美落幕,喝酒的喝酒,赏灯的赏灯,大家又乐呵呵散了。
    剩下江繁绿思索一圈,终是要给周晏西一个承诺。
    “周公子,这个人情,他日我必定还你。”虽说他是带着把握下的水,但于她而言,这仍旧算作历险,故而有恩难忘。
    没成想,对面竟然飘来一句:“何必等到他日?现在就还了吧。”
    说着,周晏西长臂一抬,指向了江繁绿身后,吴中元手里的方灯。
    “江小姐,小爷看上那灯了。”大大方方地,他嘴角弯起个弧度,令江繁绿和吴中元皆面色一怔。
    且江繁绿尤为尴尬:“那灯……我已赠与先生了,公子不如另挑一盏?”
    “啊啾!”偏生周晏西这会儿打个喷嚏,又擤鼻涕又捂嘴的,好不可怜。当然……都是装的。
    要求不满,立即卖惨。
    江繁绿上当,忙转过身同吴中元致意:“既如此,我得厚着脸皮再同先生讨灯了。还望先生体谅。”
    “无妨。”吴中元轻笑,将灯还与江繁绿。顺便还打量了眼周晏西的得意神情。
    像极了个抢糖吃的三岁孩童。
    与此同时,江繁绿将方灯递给周晏西,见他已然浑身湿透,想起方才那个喷嚏,又索性解